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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白!
"
邱维达的大手拍在程墨白肩上,力道大得让绷带又渗出血来。
他身上的古龙水味混着硝烟,形成一种古怪的气息,"
军委会那帮老爷们难得清醒一回,一五六团可是咱们师的拳头部队。
"
程墨白敬礼时,左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那支派克笔上,这个细微的动作被邱维达尽收眼底,师长突然咧嘴笑了:"
怎么?还惦记着张振国那老小子?"
他从副官手里接过一个檀木匣子,"
他留给你的。
"
匣中是一把崭新的中正剑,剑鞘上"
忠勇卫国"
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疼,程墨白握住剑柄的刹那,现缠绳上沾着已经氧化黑的血迹,那是张振国最后一战留下的。
"
他说你要是活下来了"
邱维达突然压低声音,带着重庆口音的方言变得格外柔软,"
让你用这把剑,替他多杀几个日本畜生。
"
一五六团驻地弥漫着腐烂与绝望的气息,新补充的兵员像行尸走肉般瘫在战壕里,有个满脸稚气的小兵正用刺刀在弹药箱上刻"
遗书"
,程墨白的军靴踩扁了一个日军钢盔,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妈的,看看小日本,兔子尾巴长不了了,钢盔都这么糊弄了。”
"
起立!
"
刘志明扯着嗓子吼道,声音在空旷的阵地上回荡。
坐着躺着的无一人动弹,只有一个缺了半只耳朵的老兵掀了掀眼皮,又继续擦拭他那支枪管已经磨秃的中正式步枪。
程墨白径直走向战壕中央的火堆,那里架着口铁锅,浑浊的米粥正冒着气泡,他飞起一脚,铁锅翻滚着砸在岩壁上,滚烫的粥液泼洒在冻土上,出"
滋滋"
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