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白雪行第八十章(1 / 2)

通讯帐内红灯急闪,邱兵团电文如下:

“共军夜袭!

炮火覆盖坐标(x74,y39)!”

程墨白随手撕碎了电文:“天线结冰了!

马上派人立即除霜!”

懵逼的电讯兵看着电讯排长不知所措,帐篷外的天线好好地哪里结冰了,电讯排长机智的猛拍小兵脑袋,“他妈的,让你除冰,你就去除冰,废什么话。”

当士兵攀杆擦拭时,电讯排长剪断主线胶皮灌入一点雪水,电台重启后“沙沙”

作响:

“…雪…听不清…重…”

三小时后再收电文,邱部坐标已被红铅笔改为坟场位置:“轰击(x81,y42)!”

炮弹落地时,邱清泉兵团一个团长正率残部在此休整,密集的炮弹打的他们哭爹喊娘。

浓稠的硝烟裹着血腥气,在碾庄临时指挥所的泥墙里打转,程墨白站在半塌的了望口边,望远镜里陈官庄方向的火光已黯淡下去,只余几缕残烟,像烧尽的纸钱飘在铅灰色天幕上,电台红灯急促闪烁,如同垂死者最后的心跳。

“师长…”

满脸烟灰的参谋长捧着电文纸,嗓子哑得劈裂,“剿总…第七道急电,问邱司令下落…”

程墨白没回头,他抓起桌角半瓶医用酒精,泼在邱清泉派人拼死送来的那件被弹片撕裂的军呢大衣上,衣襟还别着那枚染血的宝鼎勋章,酒精混着血水,在粗呢上洇开大片污渍。

“拟电。”

声音冷得像冻土下的石头。

参谋长急忙摊开密码本,程墨白却抓起刺刀,一刀戳进桌板!

“滋啦”

刀刃割开半张军用地图,露出底下粗糙的黄草纸。

“剿总钧鉴:”

他蘸着酒精在黄草纸上疾书,墨迹混着血水迅晕染,“职部血战突破碾庄西匪阻,午时三刻抵陈官庄南七里铺。”

笔锋突然顿住,他抓起桌上半截冻硬的手指,那是突围时一个军官被炸飞的断指,用力按在“七里铺”

三字旁!

暗红的指印在黄草纸上凝固如痂。

“亲见邱司令率残部两千余,据天主堂固守待援…”

他写完这句,突然将断指抛给报员,“塞进电键匣!”

报员小吴手指哆嗦着,将那段青紫色的断指塞进报机电键的铜槽里,冰冷的皮肉触到金属,竟蒸腾起一丝诡异的热气。

“滴…滴滴答…滴…”

电键声响起,断指在每一次敲击下微微震颤,渗出的血水混着机油黏在键钮上,小吴的指关节因用力而白,每一次敲击都像在挤压一管凝固的颜料。

程墨白踱到窗边,抓起半块砖头猛砸自己的吉普车挡风玻璃!

“哗啦!”

蛛网状裂痕瞬间蔓延。

他捡起最尖利的一片玻璃,突然划向自己左臂!

“师长!”

参谋长惊呼。

血珠涌出,滴在刚拟好的电文末尾:“职部电台车遭匪炮急袭,报务员殉国,墨白左臂贯通伤…”

他签名的最后一捺拖得极长,混着血水几乎划破纸背。

“即刻送,完,把这堆东西烧了。”

他指了指染血的草纸和密码本。

火焰腾起的瞬间,指挥所木门被撞开,保密局特派员李剑鸣持枪闯入,皮靴碾过地上的玻璃碴:“程师长好手段!

邱司令昨夜就已…”

“李特派员看看这个!”

程墨白猛地掀开墙角油布,三具“共军”

尸体赫然陈列,穿着粗布军装,额上弹孔新鲜乌黑。

“半小时前摸进来的尖兵!”

他踢翻一具尸体,怀里滚出带“华野”

标识的炸药包,“电台车就是他们炸的!”

程墨白抓起桌上带血的玻璃片抵住李剑鸣咽喉,“特派员迟来一步,我的人头也差点交代了!”

李剑鸣喉结滚动,枪口慢慢垂下,火光跃动间,程墨白臂上鲜血正顺着玻璃片蜿蜒流下,滴在李剑鸣锃亮的皮靴尖上。

当夜,南京国防部作战厅,参谋朗读刚破译的电文:“…邱司令据天主教堂死守,匪以五倍兵力轮攻未克…职部电台尽毁,待工兵连星夜抢修…”

顾祝同烦躁地挥断:“天主教堂?陈官庄哪来的天主教堂!”

墙角的郭汝槐突然轻笑出声,指尖摩挲着茶杯盖:“墨白兄左臂的旧伤,是徐州会战替邱司令挡的炮弹。”

他吹开浮沫,“如今这伤,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