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
茶杯盖“叮”
地合拢时,碾庄指挥所的灰烬堆里,半页未燃尽的电文纸卷曲着,露出焦边下的真迹:“邱部玉碎,江防虚设,撤”
。
余烬旁的生锈钢盔里,盛着飘落的初雪,很快融成一汪混着血丝的泥水。
风雪像裹尸布般缠裹着陈官庄的残垣断壁,兵团司令部的地堡里,邱清泉眼窝深陷如骷髅,冻裂的手指正抓着报员的衣领摇晃,嘶吼声混着喉间血沫喷在对方脸上:“再呼!
给程墨白‘aaaa’级急电!”
(注:国军最高危机代码)
墙角那台scr-284电台的真空管忽明忽暗,报务员小陈的指关节已冻成青紫色:“司司令,九十四师电台三小时无应答”
“用明码!”
邱清泉一脚踹翻弹药箱,抓起半截铅笔在作战地图背面疾书。
铅笔尖“啪”
地折断,他突然咬破食指,血珠滚落纸面:
墨白吾兄:
庄内马肉食尽
伤兵今晨烹尸七具
弟部重机枪剩弹十二
盼兄部炮火覆盖东经117°北纬34°41
清泉血书
血书塞进电台窗口时,一阵穿堂风卷着雪粒子扑来,纸页“嚓”
地贴上小陈结冰的嘴角。
邱清泉猛地拔枪射断头顶通风管,
“轰!”
铁管裹着冰坨砸落,半截冻硬的断臂滚到电台脚边,昨夜自爆的参谋遗骸。
他扯断断臂手指塞进血书:“连人指一起送给程墨白,叫他看看弟兄们的下场!”
地堡外,风雪嘶吼如万千冤魂,通讯班长王有财拖着冻伤的腿爬上电台车残骸,徒手撕扯结冰的天线支架,铁架上的冰壳薄刃般割开手掌,热血滴在雪地上烫出小洞,他忽然解下裤腰带,将血肉模糊的手掌绑在支架上:
“滋滋徐州剿总滋滋我部请求”
电流杂音中猛然炸起邱清泉的咆哮,竟穿透风暴压过电台噪音:“程墨白!
我听见你电台静电了!
你他娘的还在外围阵地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