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七、(2 / 4)

,那是问心花开花了。

    还未走近,容真便迎了出来。她穿着粗布裙衫,发间别着一朵浅粉小花,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你瘦了。”她说。

    林泽点头:“你也黑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凌正在山顶擦拭酒壶,见他上来,也不多话,只递过一坛新开的梅子酿。林泽接过,仰头饮了一口,酸甜入喉,竟呛出了泪。

    “哭什么?”白凌挑眉。

    “不是哭,”林泽抹了把脸,“是这酒太烈。”

    墨言从练剑场走来,肩上还挂着一把木剑,瞥他一眼:“你在南荒见到的,比预想的更糟?”

    林泽摇头:“更复杂。衡轨不是被打败的,它是被‘看穿’的。人们开始怀疑那种‘完美幸福’的真实性,就像梦做到极致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所以他们醒了。”墨言淡淡道。

    “不,”林泽纠正,“他们只是开始怀疑梦境罢了。真正的醒来,还得经历撕裂般的痛楚??承认自己被骗了太久,爱过虚假的安宁,恨过真实的挣扎。”

    三人沉默片刻。

    远处,孩子们正齐声背诵《试错录》开篇:“吾生有错,故我存在;若无错误,则无选择;若无选择,则无人格。”

    声音稚嫩却坚定,随风飘散在整个山坡。

    当晚,众人齐聚林泽旧居的小院。炉火噼啪作响,映照四张熟悉的脸庞。他们谈起未来计划。

    “北境雪原的守夜人已联络我们,希望每月派一人前去授课。”容真翻开记事册,“他们说,黑暗中最怕的不是寒冷,是沉默。”

    白凌哼了一声:“那就让墨言去,反正他话少,适合装高深。”

    墨言瞪她一眼:“我去可以,但得带酒。”

    林泽笑着摇头:“我去吧。我想亲眼看看,那群人在风雪中点灯的样子。”

    “你刚回来!”容真皱眉。

    “正因为回来了,才更要立刻出发。”林泽望着炉火,“有些事拖不得。光明一旦熄灭太久,重新点燃时,总会有人质疑它是否值得。”

    那一夜,他们聊到天明。

    第二天清晨,林泽再次收拾行囊。临行前,容真交给他一封信,封口用的是她母亲坟前的土混蜡封住。“给那些还不敢醒的人。”她说。

    他郑重收下。

    此次北行,穿越戈壁、横渡冰河,历时月余方抵雪原边缘。沿途所见,令人心悸又欣慰。许多村庄外墙刷上了标语:“宁可失眠,不愿失忆”“痛是活着的证明”“我们不要永恒的和平,我们要真实的夜晚”。更有甚者,在村口立碑,刻下全村人的共同誓言:“凡自愿服用忘忧丹者,死后不得葬入祖坟。”

    抵达守夜人营地那日,正值极夜降临。

    方圆百里不见星月,唯有营地中央一座高塔燃着熊熊篝火,七名牧民轮值守夜,每人执一刻钟,不得懈怠。林泽加入其中,站在寒风中握紧火把,感受着火焰在睫毛上结霜的刺痛。

    午夜时分,一名年逾六旬的老者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你是桃树坡来的?”

    林泽点头。

    老人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