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1 / 5)

    少女最重要的两件小衣不翼而飞。

    此刻,主屋的衣箱边,兄妹二人之间,气氛有些寂静。

    空气之中,弥漫着某种难言的尴尬。

    至少欧阳戎是有些忍不住这种尴尬氛围。

    阿青背剑身后,原地站着...

    山下的呼喝声渐渐远去,晨光如金线般铺展在桃树坡的每一片叶尖上。林泽仍立于山顶,风拂动他宽大的衣袖,像一对未曾展开的翅膀。那本《无命经》静静躺在石上,书页翻飞,仿佛有无数低语从中溢出,又被春风卷走,散入天地。

    白凌将酒壶轻轻放在岩石边,仰头望着天际初升的朝阳,忽然道:“你说……它下次会变成什么?”

    没有人回答。但每个人都知道“它”是谁。

    衡轨不会死,因为它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选择??一种诱惑所有人放弃选择的选择。

    墨言低头摩挲着背上新铸的铁牌,上面刻着三个字:“不归路”。这是试错堂最新一批少年弟子亲手打造的信物,每一面都浸过血与汗,甚至有人在锻打时失手伤了手臂,却坚持要把最后一锤敲下。“他们说,只有带着伤痕的东西,才配叫誓言。”墨言声音低沉,却不带悲意,反倒有种近乎温柔的笃定。

    容真蹲下身,将手中的种子一粒粒埋进石缝间的薄土里。“这是问心花的嫩芽,从南境最干旱的戈壁带回来的。那边有人说,只要种下这花,夜里就会梦见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说‘不’的那个瞬间。”她笑了笑,“有个七岁的孩子梦见他拒绝吃别人施舍的饭,因为‘我不想欠别人的光’。”

    林泽听着,没有回头。他的目光落在远方??那一片灰雾曾笼罩过的土地,如今已有绿意悄然萌发。他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复苏,而是人心重新苏醒的映照。痛苦被记住,失败被讲述,眼泪未被抹去,所以生命才重新有了重量。

    就在这时,识海深处传来一丝异动。

    那道曾被称为“无名残念”的存在,自极乐境溃散那夜起便沉寂许久,此刻竟缓缓流转起来,如同冬眠的蛇苏醒,无声地游走于神魂经络之间。林泽眉头微蹙,却没有惊慌。这些年,他早已学会与体内的阴影共处。那不是敌人,也不是盟友,更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他内心最深处的犹豫与恐惧。

    “你还记得吗?”一个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烙印在意识之上,“你第一次杀人时,手抖得连剑都握不住。”

    林泽闭眼,任记忆浮现。

    那是十二年前,律城外围的刑场。一名少女因私藏《逆思录》被判“情感污染”,即将被执行净化仪式。他本只是潜伏在人群中的观察者,却在看到她眼中最后一丝不甘时,冲了出来。那一剑斩断了理使的权杖,也斩断了他自己通往安稳人生的退路。少女最终还是死了??不是死于律法,而是死于混乱的逃亡途中,被失控的符阵撕碎。

    他抱着她残破的身体,在雨中坐了一夜。

    “你当时以为自己是在救人。”那声音轻笑,“可你真正做的,是把自己从麻木中拽出来。你宁可背负罪孽,也不愿继续假装看不见。”

    林泽睁开眼,嘴角竟有一丝笑意:“所以你现在想说什么?劝我放下?还是告诉我,其实我也和衡轨一样,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强迫别人接受我的信念?”

    残念沉默片刻,终于道:“我在想……我们是不是都在重复同一个错误?你以为你在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