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2 / 5)

护自由,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真正的自由,是让人有权选择被欺骗、被安抚、被遗忘?”

    这话如冷箭穿心。

    林泽转身,看向三位同伴。

    白凌正仰头饮酒,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像是泪。

    墨言盯着远处一座新建的醒心台,那里有几个孩子正在练习演讲,声音稚嫩却坚定。

    容真则轻轻拍了拍泥土,将最后一粒种子掩好,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放一个婴儿。

    “如果自由包括选择堕落的权利,”林泽缓缓说道,“那它本身就不再自由了。因为一旦选择了放弃选择,你就再也无法回头。衡轨给的不是选项,是陷阱??它让你自愿交出灵魂的钥匙,还感谢它为你开门。”

    残念震动了一下,似有所触动。

    “你和它不一样。”它低声道,“可你也并非全然清明。你害怕的从来不是失败,而是孤独。你怕有一天,所有人都接受了安宁,只剩下你一人站在风暴中央,举着一盏无人理解的灯。”

    林泽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

    “你说得对。我怕。我每天都怕。我怕孩子们长大后会觉得我们的坚持太傻,怕未来的史书把我们写成阻碍进步的疯子,怕某一天醒来,发现整个世界都安静得听不见一声哭泣。”他顿了顿,声音转柔,“但正因为我在怕,所以我才知道我还活着。而只要我还愿意怕,我就不会成为衡轨。”

    话音落下,识海中的残念忽然静止,随后化作一道微光,融入他的心脉之中,再无痕迹。

    那一刻,林泽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明。仿佛多年缠绕在心头的迷雾终于散尽,露出底下坚实的土地??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东西:接纳。

    接纳自己的软弱,接纳世界的不完美,接纳前行路上永无尽头的战斗。

    白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成了?”

    林泽点头:“它走了。或者说,它终于成了我自己的一部分。”

    墨言哼了一声:“早该如此。人总不能一辈子靠对抗阴影活着,到最后,要么被影子吞噬,要么学会背着它走路。”

    容真站起身,拍净双手的泥土:“接下来呢?那些城市里的反抗组织需要指导,边境又有新的‘安乐教团’冒头,打着医疗救助的名义发放忘忧丹。还有……南荒的‘回声谷’传来消息,说地下洞穴里发现了刻满古文的石壁,疑似第一代试错者的遗言。”

    林泽望向南方,眼神深远。

    “我们分头走吧。”

    三人皆未惊讶,仿佛早已预料。

    “我去南荒。”他说,“若真是初代试错者的遗迹,或许藏着比《无命经》更原始的答案。你们留在这里,护住根基。醒心台才刚刚开始,不能断。”

    白凌拔出短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等你回来时,我要让这山上开满问心花。”

    墨言解下铁牌,递给他:“带上这个。万一遇到不愿醒的人,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不归’。”

    容真没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布包,打开来,是一?深褐色的土。“这是我娘坟前的土。她说,无论走多远,只要带着故土,就不会迷路。”

    林泽郑重接过,放入袖中。

    临行前,他最后回望了一眼这片山坡。桃树依旧,春风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