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宁远侯府一块遭殃的勋爵人家还有令国公府,以及朝中十余名官员受到牵连,皆未能幸免。
此案审理结束后,顾廷炳、顾廷炀等人已于日前被押解上路,流放岭南。
岭南是大周官员流放的热门之地,从立国至今,已经有大大小小近百名官员流放至此。
从汴京到岭南,路途遥远,将近五千余里。
按律犯官每日需负重行走五十里,且所配口粮只有八两。
对于一个需翻山越岭,夜以继日行走的人来说远远不够,一路押解的差役还会从中克扣,更有甚者动辄拳打脚踢,故意刁难。
像他们这等打小生在汴京,不曾经过半年风吹雨打的勋爵子弟。
若没有人暗中打点,多半会直接死在半路上。
有顾廷烨发话,四房五房的人无论怎么折腾,也没人敢去关照顾廷炳和顾廷狄。
今日,宁远侯府,正堂内,茶香氤氲,气氛略有些怪异。
顾氏一族的宗族耆老们皆端坐在此处。
顾廷烨一身藏蓝色锦袍,向众人拱手一礼后,朗声道:“诸位叔伯,自先父去世,侯府承蒙各位扶持,仲怀感激不尽,然树大分枝,乃自然之理。“
“廷炳廷狄两位堂兄,又干出此等辱没侯府脸面之事,先父若泉下有知,定是勃然大怒,痛心疾首,昨夜还托梦给我呢!”
“今日请各位来,就是要做个了断。”
“议一议分家的事情,免得因为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此话一出,宗族耆老们默默相视一眼。
顾偃明和顾偃之脸色阴沉,站在他们后头的两位婶婶眼眶通红。
尤其是顾四婶,她膝下就顾廷炳这么一个儿子,不像五房那边还有个顾廷狄在。
一名耆老沉声道:“二郎,你既已决定,于情于理我等也不便阻拦。“
“只是分家这等大事,是不是该请几个账房先生过来?”
顾偃明眼珠子滴溜一转。
“正是,两个孽障既已罪有应得,二郎你总不能就这样将我们扫地出门吧。”
“依我看,的确该请账房仔细清点侯府的田产铺面,重新分配!”
他心里其实是不愿意分家的,眼下顾廷烨身居高位,深得官家器重,通汴京城不知有多少人争着想要攀附。
留在侯府,自己也能从中捞些油水。
可惜顾廷烨这孽障态度坚决,顾廷煜打着身体不适的幌子,今日直接连面都不愿露。
可以说,现在整个侯府上下,没一人能奈何得了他。
既然分家一事,没有一丝转圜余地,自然得争取多带点银子走。
五房也跟着附和着,想要重新再分一次家。
这些年仗着顾偃开心软厚道,他们只顾着在侯府里作威作福,根本没想过以后的事情。
顾廷烨知道他们会来这一招,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后,抬手指向不远处案上厚厚几沓账簿。
“重新分家?四叔五叔想的倒是美。”
“祖父在世时,就已经分过一次家,祖母临终前,又明明白白分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