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封告别黑暗的信时,现场一片寂静。雪花不知何时又飘了起来,轻轻落在幕布边缘,像是观众无声的泪水。
放完片,没人起身离开。
一位环卫工大叔突然开口:“我也天天坐那趟末班车。以前觉得司机就是开车的,现在才知道……他是守夜人。”
一个穿校服的女孩举手:“我……我也有抑郁症。但我从来没敢告诉别人。看完这个,我想试试去找心理老师。”
李小军站起身,从鞋摊底下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修鞋笔记。”他说,“但从今天起,我要把它改成‘故事收集本’。谁来修鞋,我就听一段路。然后……也许哪天也能拍成电影。”
人群响起掌声。
林默站在人群最后,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第一次扛起摄影机的理由??那时他还以为,伟大故事必须发生在聚光灯下,必须有跌宕起伏的命运转折,必须有人一夜成名或轰然倒塌。
可现在他知道,真正的震撼,来自那些日复一日重复的动作,来自一句不曾说出口的“我在”,来自一双磨破的手仍在为陌生人系紧鞋带。
当晚,他独自步行至地铁站,在安检口驻足良久。张伟正在交接班,看到他笑了笑:“今天捡到一对情侣吵架丢下的电影票,写着《爱情神话》,我就写了张条子:‘你们吵得再凶,也别忘了当初为什么一起走进影院。’”
林默笑了:“你快成情感顾问了。”
“我只是不想让遗憾重演。”张伟拍拍他肩膀,“我妈丢了信,我不想别人也丢掉心意。”
走出地铁,手机震动。是一条私信,来自视频平台:
>用户“山信计划志愿者07”上传新素材:
>老吴送的最后一封信,收件人终于回信了。
林默立刻点开。
画面在一个偏远山村小学教室里。孩子们围坐着,班主任正在朗读一封信:
>“吴伯伯:
>我爸十年前外出打工,再没回来。您昨天送来那封他临终前写的信,我读了一遍又一遍。
>他说对不起没能养大我,但希望我能好好读书,抬头看天。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走了八十公里山路送来这份迟到了十二年的告白。
>现在我知道,我不是被抛弃的孩子,我是被人惦记过的。”
镜头转向窗外,老吴背着空邮包站在操场上,额头沁着汗珠。一个小男孩跑过去,踮脚把一朵野花别在他衣领上。
林默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送达,更是一场跨越生死的记忆修复。
第二天,他召集团队召开紧急会议。
“我们要做一件冒险的事。”他说,“把所有素材整合成一部90分钟院线纪录片,名字就叫《听见的脚步》。”
顾辰皱眉:“这类题材很难进主流院线。投资方会嫌‘不够卖点’。”
“那就我们自己投。”林默打开银行账户余额截图,“这些年接广告、讲课攒的钱,全押上去。不够的话,我把房子抵押。”
王雨晴轻声问:“值得吗?”
“你知道电影院最神奇的地方是什么?”林默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