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虚空忽起异动。
远处天际裂开一道猩红缝隙,无数黑影如蝗虫般涌出,黑袍之上皆绣着诡异的噬道令图腾。
阴风裹挟着腐臭席卷而来,天地骤然昏暗,云层翻涌如沸腾的血海。
为者身披暗金甲胄,面具遮面,声音如古钟嗡鸣:“丁愚,噬道令既认主,你便该知晓——此物乃魔渊之钥,非人力可驭。
十年前夺你眼、盗你命,不过是为今日引你入局,替吾等开启禁域。”
丁愚冷笑一声,黑雾自右眼狂涌,凝成第二柄镰刀虚影。
他踏碎虚空,每一步皆在脚下绽开血色莲华,锁链缠绕周身如龙,直扑金甲者而去:“引我入局?你们恐怕算漏了……这魔咒反噬的滋味,远比你们想象的更痛!”
话音落,镰刀横扫,虚空崩裂处迸万千血刃,将冲来的黑影撕成齑粉。
血雨泼洒之际,他周身黑焰暴涨,竟将残骸吞噬殆尽,化为一片焦土。
金甲者却岿然不动,抬手间一道暗紫色漩涡凭空而生,漩涡中心浮现金色咒文,如活蛇般蠕动交织。
血刃触及漩涡竟被尽数吞噬,漩涡骤然扩大,竟将方圆百丈的虚空撕扯扭曲。
一具古棺自漩涡中浮现,棺身刻满逆纹,每一道纹路皆渗出暗红黏液,恰与丁愚眉心的符文同源。
“噬道令的真正宿主,从来不是你。”
金甲者揭下面具,露出一张与丁愚十年前面容七分相似的脸,眉间一道猩红裂痕如魔瞳睁开,“吾乃你‘前世’残魂所化,这具躯体……该归还了!”
丁愚瞳孔骤缩,黑焰自体内暴涌,却觉周身经脉如遭冰封。
古棺轰然开启,一缕幽光缠住其眉心符文,竟将噬道令之力缓缓抽离。
右眼黑雾骤然失控,化为无数狰狞面孔嘶嚎:“你终究不过是一枚棋子……被魔渊选中的容器罢了!”
他嘶吼着撕开自身血肉,将符文与玉牌之力强行熔炼。
血肉飞溅中,一缕金光自玉牌迸,竟与符文交融成一道太极印记。
刹那间,天地为之色变,雷云翻滚,紫电劈落,丁愚周身爆出混沌般的灰芒,血肉以肉眼可见的度重生,右眼空洞被灰芒填满,凝成一枚旋转的魔瞳。
虚空裂隙中,一道苍老叹息响起:“噬道令认主,需以自身魔念为祭……小子,你果然狠得彻底。”
话音未落,灰芒吞没古棺,金甲者面容在扭曲中溃散,化作万千怨灵被锁链绞杀。
怨灵哀嚎声中,丁愚浴血而立,右眼魔瞳转动间,竟将怨灵之力尽数吞噬。
玉牌彻底碎裂,碎片却在胸口凝成一道新的烙印——噬道令与太极纹交缠,如一轮魔日冉冉升起,映得他半边面容如神只,半边如恶鬼。
他仰天大笑,笑声震得虚空裂隙不断扩大,裂缝中隐约可见魔渊深处,无数暗金甲胄的身影若隐若现。
“棋子?”
他舔舐嘴角血痕,魔瞳迸射寒光,俯瞰着天际裂缝中浮现的更多敌人,“从今往后,这局棋……由我执子!”
笑声戛然而止,他骤然抬手,噬道令烙印迸万丈黑芒,竟将裂缝硬生生闭合。
黑芒消散时,原地仅剩一片焦土,而他与所有残骸,皆如从未存在过般消失无踪。
唯有风中残留的血腥气与虚空裂痕中渗出的魔气,无声诉说着这场惊世之战。
而远处山巅,一名白衣老者负手而立,望着丁愚消失的方向,袖中一枚玉牌残片微微烫:“噬魔之道……终有人改写。
只是这代价,怕是要以天地为祭啊。”
白衣老者袖中的玉牌残片灼烫愈剧烈,仿佛有火焰在其表面游走,纹路间隐隐浮现出上古符文,每一道裂痕都似在低吟着古老的咒语。
他忽然仰头望向虚空,浑浊的双目竟透出金光,穿透层层魔气,窥见天际尽头正在扭曲的星辰轨迹——北斗七星颠倒,南斗六星黯淡,天穹如被无形巨手揉皱的绸缎,裂痕深处涌出的魔气愈浓稠,如墨汁般浸染苍穹。
喉间出一声长叹,袖袍猛地一挥,脚下山巅瞬间崩塌。
碎石如洪流般坠入深渊,激起万丈烟尘,而他踏空而立,衣袂猎猎作响,白随风狂舞,周身竟泛起一层淡青色的光晕,恍若与天地融为一体。
虚空中传来黑袍势力疾驰的破空声,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噬魔之道,岂是凡人可驾驭?可那少年眼中燃烧的,分明不是杀戮,而是……被吞噬的执念啊。”
话音未落,玉牌残片骤然爆出刺目青光,竟化为一道流光,直没入虚空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