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五 霄云(3 / 4)

偏天 黑月幻想szs 3597 字 10天前

截断剑,剑柄处刻着我再熟悉不过的云雷纹——正是三百年前师父赠我的那柄佩剑。

“你终于来了。

“女子的声音惊起满地磷火,她苍白的手指抚过水晶棺壁,那些冰晶立刻映出万千幻象:我看到昆仑虚的守碑人被锁在青铜柱上,看到蓬莱仙岛的灵脉被抽成干涸的河床,看到无数修士在飞升通道里化作金色光点,最终被吸入某个漆黑的漩涡。

我握紧佩剑,剑鞘上的饕餮纹突然活过来般蠕动:“你就是那个被仙墓拒绝的求道者?“

女子轻笑,腕间银铃叮咚作响。

她身后浮现出九重宫阙的虚影,每座宫殿都囚禁着某个渡劫期大能的残魂:“他们说我是灾星,说我的灵根沾染了魔域瘴气。

可若连我都不能脱,这世间所谓正道——“

她突然剧烈咳嗽,唇角溢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曼珠沙华。

我这才看清她脖颈处缠绕的锁链,那些玄铁打造的链条竟是从《太虚残卷》里抽出的文字所化:“三百年前你封印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残卷最后一页写着什么?“

我踉跄后退,佩剑脱手坠地。

剑身映出师父消散前的最后画面——他破碎的元神正在重组,而重组的核心正是水晶棺中女子的心脏。

海风送来遥远的梵唱,那是北斗七星坠入凡尘时才会响起的丧钟。

“师尊您究竟在布什么局?“我嘶吼着冲向水晶棺,却在指尖触及冰棺的刹那被冻住经脉。

女子染血的指尖点在我眉心,某个尘封千年的记忆轰然炸开:我看到师父还是青衫书生的模样,跪在某个白玉台阶下,亲手将还是婴孩的我放入养魂炉。

琉璃瓦上的积雪突然簌簌坠落,北斗七星的光芒穿透云层,在女子身后交织成巨大的轮盘。

她染血的唇角扬起悲悯的弧度:“傻徒儿,从你饮下第一口心头血开始,就是我们布下的千年棋局啊“

海平面在此刻裂开深渊,无数金光冲天而起。

我看到那些被窃取的元婴修士正在重组身躯,他们眼眶里跳动着不属于人类的紫色火焰。

师父破碎的虚影从海底升起,与女子的身影渐渐重合,最终化作遮天蔽日的混沌漩涡。

“记住,当北斗吞月之夜来临“师父的声音从漩涡深处传来,每个字都让我的神魂震颤,“去剑冢深处找那柄断剑,它的剑魄里藏着真正的“

话音未落,我的识海突然涌入万千星辰。

在某个星轨交汇的瞬间,我看见师父年轻时站在同样的位置,而他身后跟着的,竟是三百年前就该陨落的昆仑虚长老。

夜枭的悲鸣刺破长空,我终于明白那些所谓“魔道修士“的哀嚎里,为何总夹杂着熟悉的鹤唳——那是我亲手为师父炼制的本命法器,在他每次转世重生时都会出泣血般的清鸣。

海风卷着冰碴扑在脸上,我握紧重新出现在掌心的佩剑。

剑锋划过掌心时,流出的血珠竟泛着淡淡金芒。

远处传来守碑人癫狂的笑声,他踩着某个长老的尸体狂奔而来,手中捧着半块刻满梵文的龙骨:“龙士大人,您终于想起来了?三百年前您亲手将师父的元神“

我挥剑斩断他的声音,剑光中浮现出师父最后的嘱托。

那些破碎的画面里,我看见自己曾亲手将师父的残魂封入剑胚,又在他转世时亲手剖开新生的婴孩心口。

北斗七星在此刻完全坠落,海面升起万丈金光,而我的佩剑正在寸寸崩裂——就像三百年前那个雪夜,师父看着我饮下第一口心头血时,眼底转瞬即逝的悲悯。

房间有点暗,柯木于是拿出一个向日葵,一个阳光菇点亮了房间,刚才有一股战斗波动影响了房间的电路。

暮色像融化的铅块坠入窗棂,柯木的指尖在墙壁上摩挲出细碎的火花。

电路罢工的轰鸣声尚未散尽,某种黏稠的震颤仍蛰伏在钢筋骨架深处——那是三小时前两股异能对撞时,撕裂空间留下的暗伤。

他从行囊底层摸出向日葵。

干枯的茎秆在掌心烫,花瓣边缘蜷曲成焦黑的问号,像是从某场被焚毁的盛夏里抢救出的残骸。

当阳光菇的孢子簌簌飘落时,幽蓝的光晕突然在霉斑遍布的墙纸上晕染开来,如同深海鱼群拖曳着磷火游过废墟。

“电路是活的。

“他对着虚空呢喃。

那些被战斗余波熔断的铜线正在墙内抽搐,如同垂死之人暴起的青筋。

某个瞬间他想起乌兰城的雨季,雨水顺着生锈的管道呜咽,将铁锈冲成赭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