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想过锁链另一端拴着整个文明?“
修庆忽然轻笑,茶盏在案几磕出沉闷声响。
这位九界门主起身时广袖带起香炉青烟,在半空勾勒出扭曲的卦象:“李门主可知何为观测者悖论?“他指尖凝起一点萤火,竟在虚空燃起幽蓝火焰,“当你凝视深渊时——“
“深渊正在铸造新的锁链。
“高霜树忽然开口。
他始终凝视着窗外被月光染白的飞雪,那些六棱冰晶正在坠落与悬浮间挣扎,“三百年前灵师用英灵对抗天灾,如今英灵成了新天灾。
就像“他喉结滚动,“就像我们在雪地里种火,等火苗蹿起来才现烧着了整片雪原。
“
柯木的镜片突然蒙上雾气。
他伸手拂去镜片水痕时,浑天仪的投影在粉墙上缓缓转动,那些错银的星轨竟与窗外飞雪轨迹重合。
“知道为什么选择今晚讨论吗?“他声音突然变得清亮,“今夜是百年一遇的双蚀,日月同辉时“他忽然掀开窗扉,凛冽夜风卷着雪片扑进来,“看那颗赤红星——“
众人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只见本该惨白的弦月边缘,竟嵌着枚赤红如血的星子。
李铭渊的佩剑突然出龙吟般的颤鸣,剑鞘上铭刻的云纹竟渗出细密血珠。
修庆广袖中的罗盘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东南方某座被云雾笼罩的山峰。
“那是“高霜树瞳孔骤缩。
他想起十年前在昆仑墟见过的异象,当时血色星辰降临后,整座山崖的冰川都在月光下融成赤红岩浆。
茶室内的青铜浑天仪突然迸裂,飞溅的碎片在粉墙上刻出扭曲的楔形文字。
柯木却在这混乱中露出笑意。
他摘下眼镜擦拭片刻,眼底映着血色星辰的光芒:“你们看那些飞雪——“无数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虹彩,竟在半空拼凑出巨大的衔尾蛇图腾,“每个雪花的轨迹都是独立命途,当它们相遇“他忽然握住李铭渊颤抖的手,“就会诞生新的观测者。
“
修庆突然挥袖击碎案上茶盏。
飞溅的瓷片在空中凝滞,每一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碎片:有中世纪骑士与英灵巨像对峙的战场,有未来都市悬浮在量子云端的奇景,甚至还有此刻四人站在废墟上品茶的倒影。
“看清楚了?“他指尖燃起幽蓝火焰,将瓷片烧成星尘,“所谓命运,不过是无数可能性在观测下的坍缩。
“
李铭渊的剑尖突然指向自己眉心。
鲜血顺着剑脊滑落,在月光下凝结成赤色符文:“三百年前圣殿主说过,当观测者成为被观测者“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跳动的血色图腾,“我们早就在闭环里轮回。
“
高霜树突然起身推开轩窗。
裹挟着冰晶的狂风灌入室内,将四人鬓吹得狂乱。
他望着东南方那座被血色星辰映亮的山峰,忽然想起师尊临终前攥着半块玉珏呢喃的谶语:“原来如此“他转身时,眼中映着四人错愕的面容,“所谓英灵,不过是文明写给自己的墓志铭。
“
柯木在此时轻笑出声。
他摘下银丝眼镜掷向火炉,镜片在烈焰中化作流光:“知道为什么选择品茶论道吗?“火焰中突然浮现出无数星轨,最终汇聚成巨大的太极图,“因为茶凉了才能照见真相——“他指尖点在太极鱼眼,“你们看这阴阳交割处“
修庆突然挥袖卷起满室茶香。
那些蒸腾的水汽在空中凝结成古老文字,每个笔画都在缓慢重组:“乾三连,坤六断“他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当文明意识到自己困在文字游戏里“文字突然燃烧成灰烬,“就该用血与火重写规则。
“
李铭渊的佩剑突然脱鞘。
剑锋划过青砖的刹那,整座茶室开始扭曲变形。
墙上的《千里江山图?》渗出鲜血,案头古籍自动翻到记载“巴别塔之劫“的残页。
他剑尖挑起飘落的灰烬,看着它们在空中拼出警示的篆文:“观测者终成囚徒。
“
高霜树却在这癫狂中保持清醒。
他拾起柯木遗落的银丝眼镜,镜腿处暗藏的微型罗盘突然指向自己:“你们听。
“他耳畔传来细密的震颤,像是无数齿轮在虚空咬合,“这是文明的心跳。
“他忽然扯断颈间玉佩,“三百年前他们用英灵对抗天灾,如今我们要“
话音未落,东南方山峰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
血色星辰爆出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