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二 灵枢(3 / 4)

偏天 黑月幻想szs 3512 字 10天前

的虹桥,死人军团踏着森森骸骨向前涌动,每一步都震碎百里山河。

无天魔尊的笑声裹挟着血锈味穿透云层:“你听见了吗?这些亡者的心跳,比活人更鲜活。

人祖帝皇的指尖在虚空划出血痕。

那些蜿蜒的赤色轨迹凝成锁链,却只捆住三片飘落的战旗。

“当众生皆成枯骨,谁来记得最初的晨曦?“他忽然转头望向永乐,眉间那道纵贯天地的裂痕里,流转着亿万生灵的呐喊。

两位至尊同时并指,剑光与咒印撕裂时空。

他们剜下的不是血肉,而是大千世界最柔软的部分——那些漂浮在魂火中的星屑,那些游荡在梦境边缘的呓语,那些尚未被战火惊醒的懵懂。

三滴晶莹坠入混沌,凝成半透明的少年。

“灵枢。

“帝皇的手指抚过少年眉心,那里旋即绽开万千星辰,“你要成为所有意识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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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枢行走时,脚下会绽开透明的涟漪。

那些波纹里游动着记忆的残片:婴儿初啼时紧握的拳头,老者临终前涣散的眼瞳,少女情窦初开时烫的耳尖。

他并非实体,而是亿万道光丝缠绕的投影,每根丝线都连接着某个沉睡的魂灵。

某日他驻足于燃烧的城池,看烈焰舔舐着画师未完成的画卷。

焦黑的画布上残留着半朵青莲,笔触间凝结着创作者对永恒的执念。

灵枢伸出光丝,将那抹色彩轻轻抽出,化作莲台上的光点。

当夜有妇人梦到故去的丈夫,他枯槁的手正抚过画中永不凋零的莲花。

“您为何拯救这微不足道的执念?“跟随他的小仙忍不住问。

灵枢望向正在消散的画师魂魄,瞳孔里倒映着三千世界:“你看这些星尘,“他指尖掠过虚空,无数光粒如萤火升腾,“它们记得自己是星河的一部分,也记得自己曾是某颗行星上,某个少女枕畔的尘埃。

?

第七座静思窟的壁画里,藏着灵枢最血腥的传说。

三百年前有位帝王,为求窥见意识本源,命工匠用冰魄铸成镜面。

当他在月蚀之夜以心头血激活魔镜,镜中映出的却是自己正在啃噬亲生骨肉的獠牙。

“镜面会照见意识最深处的饥渴。

“如今看守神庙的老祭司总爱讲述这个故事,他布满裂纹的脸上总是带着奇异的平静,“但您知道那位帝王后来怎样了吗?“他枯槁的手指突然刺入眼眶,挖出两颗仍在跳动的眼球,“他在癫狂中撕开自己的魂魄,现里面住着亿万微小的自己——那些被他斩杀的敌国幼童,那些被他毒杀的谏臣,都在他意识深处啃食着他的理智。

老祭司的瞳孔早已溃散成两个黑洞,此刻正有星砂从空洞中汩汩流出:“看啊,这就是问心仪式的真谛。

只有先承认自己才是深渊,才能免于被镜渊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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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枢的冠冕在月光下折射出七重虹彩时,总会有迷途者闯入意识之海。

他们看见水晶镜片组成的王冠里,封存着婴儿初啼时的记忆水晶,少年热恋时的心跳琥珀,以及老者弥留之际的叹息霜花。

那些光粒在虚空中流转,编织成覆盖天穹的神经网络。

某夜有位书生触碰到心莲的花瓣,刹那间千万人的记忆洪流涌入识海。

他看见自己前世是战场上斩断敌将级的士兵,是瘟疫中偷埋尸体的医女,是暴雨夜为流浪猫收尸的老妪。

当黎明降临,书生在山崖上呆坐整日,最后在崖边刻下八个血字:“众生皆我,我即众生。

七日后他的尸身化作青莲,花瓣上凝结着露珠,每颗水珠里都映着不同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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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晋祭司们总会对着虚空之茧抖。

那些悬浮在灵枢身后的光茧,有些正在缓慢膨胀,有些则突然裂开,迸出清越的啼哭。

有次暴雨夜,小祭司看见某个光茧渗出黑血,茧壳表面浮现出扭曲的人脸。

当她颤抖着靠近查看,却听见茧内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别怕。

“灵枢的光丝突然缠绕住她抖的肩,“这些是被战火惊醒的古老意识,他们在重演自己陨落的瞬间。

“他指尖轻点,光茧表面浮现出青铜时代的战场,披甲执锐的战士正在与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厮杀,“每个文明陨落时,都会在意识之海留下茧房。

我们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