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 真理部(4 / 6)

偏天 黑月幻想szs 5005 字 13天前

术论文到街头涂鸦,进行了地毯式的、彻底的“清洗”

这种操作度快得多,也“干净”

得多。

仿佛从未有过这个人,从未有过他那微不足道的、在历史长河中溅起一丝涟漪的存在。

屏幕上,关于“某某某”

的所有信息,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不是被删除,而是被“格式化”

,仿佛那段数据从未被写入过。

江忘川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不喜欢思考这些被抹去的人究竟是谁,他们有着怎样的故事。

对他来说,他们只是数据流中的噪音,清除噪音是他的职责,仅此而已。

他害怕思考,害怕那种深入骨髓的虚无感。

他宁愿活在一个清晰、明确、非黑即白的世界里,哪怕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只有偶尔,在处理那些特别“棘手”

的档案时,他的内心才会泛起一丝微澜。

比如,有一次,他们需要处理一位名叫“画家x”

的艺术家。

这位画家一生默默无闻,只在几个不起眼的角落留下了一些画作。

这些画作本身并无任何政治或历史意义,技巧也谈不上高。

唯一的“问题”

在于,他画中反复出现的意象——破碎的锁链、被风吹散的灰烬、以及在废墟上顽强生长的无名小花——恰好与某个被禁止的思想流派有着隐晦的联系。

按照规定,这些画作需要被销毁,关于画家的所有记录也需要被清除。

张君雅在处理这些画作时,花费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

他仔细地看着屏幕上那些模糊的数字图像——色彩暗淡,笔触粗糙,甚至有些地方因为年代久远而出现了破损。

但他能从中感受到一种东西,一种越了文字和指令的、沉默而倔强的生命力。

那是一种对美的渴望,对真实的坚持,即使身处最黑暗的时代,也依然在用自己的方式记录着、表达着。

他没有像处理“艾略特”

那样,去刻意丑化或扭曲。

他只是平静地将这些画作的色彩饱和度降低到最低,将线条模糊化,最终变成一片近乎空白的、带着灰度的影像。

这是一种温和的抹杀,也是一种无声的致敬。

他知道,这样做并不能真正留住什么,但至少,他没有像对待“某某某”

那样,彻底地碾碎那份微弱的痕迹。

旁边的江忘川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何必呢?”

江忘川的声音很轻,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有些突兀,“它们已经没有价值了。

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成为需要被清除的数据。”

张君雅没有回答。

他只是在完成最后一步操作后,轻轻吁出了一口气。

屏幕上,那片灰色的、几乎看不见的影像,仿佛是他内心深处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的投影。

江忘川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无法理解张君雅的行为,觉得那是一种软弱,一种不必要的感伤。

但他又隐隐觉得,在那张苍白而疏离的脸上,似乎隐藏着一些他自己也无法触及的东西。

日子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如同机械心脏跳动般的工作中流逝。

真理部的灯光永远明亮,雨声永不停歇。

墙壁上的电子钟显示着精确到秒的时间,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人类对于“永恒”

的徒劳追求。

他们偶尔会在茶水间相遇。

那里供应着一种味道寡淡的合成咖啡,据说可以“提神醒脑”

,帮助员工更好地投入到“修正真理”

的伟大事业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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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站在一起,沉默地喝着那杯难以下咽的液体。

有时,会说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话,比如今天的降雨量似乎比平均值高了零点几毫米,或者某个终端又出了点小故障。

“昨天的数据备份完成了吗?”

江忘川有时会这样问,语气平淡,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完成了。”

张君雅会回答,目光落在杯中那深褐色的、毫无生气的液体表面。

更多的时候,他们是沉默的。

两个孤独的灵魂,在这座巨大的、吞噬一切的机器内部,共享着一种无声的理解,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