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 真理部(5 / 6)

偏天 黑月幻想szs 5005 字 13天前

者说,是一种无需言说的、关于“沉默”

的默契。

他们都知道自己工作的意义——或者说,无意义。

他们都在篡改历史,消灭那些被视为“敌人”

的名字。

但他们同时也知道,历史从未真正被改变。

它只是被掩埋,被覆盖,被一层又一层的谎言所包裹。

那些被抹去的名字,那些被篡改的文字和影像,如同沉入深海的遗迹,或许有一天,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浮现出来,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泥土,诉说着被禁止的真相。

而他们,张君雅和江忘川,就像是这座巨大陵墓的守墓人。

日复一日地,他们将新的泥土铲上去,将新的碑文刻上,维持着这座陵墓表面上的平静与肃穆。

没有人知道,当他们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那狭小、空旷的宿舍时,躺在冰冷的合成床垫上,望着天花板上永不熄灭的冷光,心中会掠过怎样的念头。

也许,张君雅会拿出他偷偷珍藏的一小片原始纸张——那是从一本被废弃的旧书上撕下来的,上面印着几句早已被判定为“无害”

的、关于星辰的诗句。

他会用手指摩挲着那些粗糙的纤维,感受着那份来自“过去”

的、微弱而真实的质感。

也许,江忘川会走到阳台上,望着外面那永恒不变的灰色雨幕。

他会想起很久以前,在他还未被送入“真理学院”

接受“净化”

之前,似乎也曾见过真正的、带着泥土芬芳的雨水。

但他已经记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了。

他们是真理部的同事,是历史的篡改者,是名字的消灭者。

他们也是两个在无尽雨声中,默默守护着各自秘密的、孤独的人。

雨,还在下着。

真理部的灯光,也依旧明亮。

新的“历史”

,正在被一丝不苟地书写着。

而那些被抹去的名字,则沉入数据的深海,等待着被遗忘,或者,在某个遥远的未来,等待着被重新现……如果,还有人记得去寻找的话。

江忘川,就是“江臣”

的儿子。

张君雅:你认为历史上的“黄金时代”

真的存在过吗?

江忘川:你说古希腊?

世界之脐的回响

橄榄枝在暮色中泛着琥珀色的光,德尔斐神庙的月桂叶簌簌落在三脚祭坛上。

游吟诗人拨动七弦琴时,青铜编钟的余韵总会在爱琴海面激起细碎的银鳞——那是时光之河在倒流。

当第一个凡人用葡萄藤编织冠冕,他便踏入了诸神遗落的梦境。

一、神赐的伊甸园

远古的田野不需要犁铧。

无花果树垂下的气根结满金苹果,藤蔓自动编织成遮风蔽雨的穹顶。

人们赤足踩在会呼吸的泥土上,每一步都唤醒沉睡的种子。

晨露浸润的麦穗自动弯腰,将饱满的谷粒堆砌成光的粮仓。

年迈的族长抚摸着孙儿梢时,现掌纹里游动着永不褪色的春光。

青铜巨柱支撑的宫殿里,众神之王总在葡萄架下小酌。

他的银须沾着酒渍,笑声震落檐角积年的雪霜。

凡人献上新酿的葡萄酒时,陶罐竟会自动溢出芬芳,醉倒整片森林的夜莺。

穿羽衣的命运女神常在溪边浣纱,她纺出的金线在月光下化作漫天星斗。

少女摘下第一朵玫瑰时,花蕊里跳出萤火虫般的精灵。

它们绕着少女起舞,用萤足在露珠上书写预言:“当第七重浪淹没神谕石,银的新神将撕裂苍穹。

“老祭司将预言刻在龟甲上,却见龟背裂纹竟渗出甘美的琼浆。

二、破碎的水晶穹顶

青铜时代的第一声丧钟藏在季风里。

当宙斯的雷霆劈开奥林匹斯山巅的云层,诸神的筵席上次出现了裂痕。

黄金律法铭刻的石板开始风化,守望者雕像的眼窝里爬满荆棘。

某个清晨,人们现橄榄树的枝头结满荆棘,甜美的泉水变得苦涩如胆汁。

在废弃的神殿废墟,少女捡到半枚刻着蝮蛇纹章的金币。

硬币背面镌刻的箴言正在渗血:“神赐的永生,不过是镀金的镣铐。

“夜枭衔来沾血的月桂叶,每片叶脉都拓印着崩塌的星轨。

命运三女神的纺车突然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