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又道,“王爷,下官还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购买几头那种新式猪种和玉米种子?”
赵樽大笑:“程大人果然有眼光!
这样吧,猪崽和种子就当是我们送给甘络县的礼物。
只盼大人善待百姓,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
闻言,程靖泽连忙起身,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王爷大恩,下官铭记于心。
他日甘络县若有所成,全靠王爷今日指点!”
暮色渐浓,程靖泽登上马车,喜滋滋的继续访友之行。
谈下如此一单大生意,上万民的民夫不再需要让他们掏银子养着,而是能够自给自足。
赵樽和韩蕾也很高兴,这是他们迈出苍州外的第一步。
他们将这个消息告诉民夫们,民夫们更是欢呼雀跃。
赵樽和韩蕾便开始着手人员和生产施工的安排,一直忙到子时时分才得以休息。
而五更时,巡夜的梆子刚敲过不久,冀州城的夜色浓得化不开。
这个点,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
天边残月被厚重的乌云遮蔽,只余几颗黯淡的星子勉强照亮王府高耸的围墙。
夜风卷着落叶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出沙沙的声响,恰好掩盖了几十双靴子踏过瓦片的细微动静。
王府内一片寂静,只有几队值夜的府兵举着火把在回廊间来回巡视。
突然,几道黑影如鬼魅般翻过高墙,悄无声息地落在庭院中。
为的黑衣蒙面人打了个手势,十余名黑衣人立即分散开来,有的解决巡逻的府兵,有的直奔内院。
刀光闪过,两名府兵还未出声音便已倒地,鲜血顺着青石板的缝隙缓缓流淌。
“动作都轻些。”
为的黑衣人蹲在假山边,声音压得极低。
他面罩上方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光。
“记住,冀州王的卧房在后院‘养心居’,找到后立刻信号。”
墙下众人无声点头,如同鬼魅般潜入王府后院。
他们训练有素,走路时连一片落叶都不曾惊动。
可谁也没想到,冀州王前两月刚扩建了府邸,原本的布局图上又多出了几处新修的院落。
“头儿,这不对啊。”
一个身材瘦削的黑衣人凑到领身边,声音里透着焦躁,“地图上明明说过了荷花池就是养心居,怎么又多出个三进院子?”
看来,他们的情报有误。
黑衣人领眯起眼睛打量四周。
月光下,亭台楼阁连绵不绝,飞檐翘角在夜色中勾勒出复杂的轮廓。
他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铁甲碰撞的声响。
“什么人!”
一队巡夜府兵转过假山,火把的光亮骤然撕开黑暗。
“动手!”
领厉喝一声,腰间长剑已然出鞘。
寒光闪过,最前面的府兵喉头绽开一道血线,连惨叫都未及出便轰然倒地。
“有刺客!
快保护王爷!”
剩余的侍卫顿时炸开了锅。
铜锣声、呐喊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
十几名府兵手持长矛从四面八方涌来,却见几十名黑衣人身形如鬼似魅,剑光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鲜血喷溅在汉白玉的栏杆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黑衣人领注意到有五六名侍卫不战反退,拼命朝西侧的院落奔去。
“那边!”
他嘴角扯出冷笑,剑锋朝着西侧一指:“一个不留!”
养心居内,冀州王正搂着新纳的侧妃酣睡。
三十出头的他大腹便便,鼾声如雷,床榻边还散落着夜宵未吃完的鹿茸糕饼。
“王爷!
王爷快醒醒!”
侧妃被外面的喊杀声惊醒,纤细的手指拼命推搡着身旁的肉山。
“嗯……爱妃别闹……”
冀州王迷迷糊糊地挥手,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涎水。
“王爷,快起来,外面在喊有刺客呀!
还有刀剑的声音。”
侧妃的声音都变了调。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踹开,夜风灌入,案头上的烛火剧烈摇晃。
“啊!”
一声女子的尖叫划破夜空,随即戛然而止。
冀州王终于惊醒,他猛地睁开眼,也尖叫一声,臃肿的身躯像条搁浅的鱼般弹坐起来。
“你……你你们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