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那个已经远去的倩影……
马车辘辘前行,碾过乡间土路扬起细碎的尘埃。
道旁梧桐枝叶交错,筛下斑驳的光影,树梢的蝉鸣此起彼伏,在灼热的空气中织成一张绵密的声网。
韩蕾坐在摇晃的马车里,侧头瞥了眼身旁的赵樽。
他同样鼻青脸肿的面容在透进车窗的阳光下格外明显,衣襟上也还沾着几处灰尘,哪里还有半分王爷和元帅的威仪。
“用过午膳了吗?”
韩蕾故意板着脸问。
赵樽摇了摇头,丝随着动作轻晃,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他偷瞄着韩蕾的脸色,像只做错事的大狗。
“你!”
韩蕾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朝他脚踝踢去,“堂堂王爷,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跑去跟人打架,还连饭都不吃!”
赵樽不躲不闪,反而凑近了些,嘴角挂着讨好的笑:“丫头别气,我这不是……”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看见他给你送的手帕。”
“我说了,那是他借给我包扎伤口的,谁说是送给我的?”
韩蕾瞪圆了眼睛,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了一些牛奶和蛋糕。
蛋糕香甜的气息顿时充满车厢。
赵樽眼睛一亮,接过蛋糕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那里果然有一道小小的伤口。
赵樽轻轻吹了吹,心疼问:“现在还疼吗?”
韩蕾却没答,只是将牛奶蛋糕塞到他的怀里:“吃吧!
饿死你得了!”
“呵呵!”
赵樽讪笑一下,接过牛奶蛋糕。
看来韩蕾还是心疼他的,只不过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马车外,麻子骑着马啃面包,听着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
“下次再这样……”
“没有下次了。”
“找到人家军营门口去打架,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是是是……我这不是心里着……”
“你又狡辩。”
“对对对,我不说话。”
“三日后,你带一队施工队过来,顺便带几壶醉仙酿过来,给人家……”
“让我去给他赔罪?”
“不让你,让谁?”
……
麻子摇摇头,继续啃着手上香甜的面包。
看这个样子,王爷今天要自求多福了。
自家王爷遇上了王妃,就像雪狮子向火,早就化得不成样子。
赵樽堂堂一个藩王,跑到军营殴打假想情敌,让韩蕾无语之极。
可她没想到,紧接着,还有更让她无语的事情。
他们一行人到了工地,韩蕾刚下马车就被工头请去看活动板房。
赵樽站在原地,半眯着眼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不自觉地摸出怀中的锁情扣。
温润的环形玉佩在掌心黯淡无光,它已经有好久都没亮起了。
这也说明,韩蕾好久都没想念过他了。
这种感觉非常不妙,让他的心悬在空中,完全不踏实。
“麻子!”
赵樽蹙眉喊道。
“王爷,有事吗?”
刚栓好马的麻子赶紧凑了过来。
赵樽猛地合拢手掌:“你去趟清水县。”
他声音压得极低,“问问骆海,王府还要多久才能修好?另外,正殿的婚床要用紫檀木,越快越好。”
“可是王爷,我们不是刚从清水县过来没几天吗?”
麻子皱着眉,他也觉得有点无语。
“本王很急,你不知道吗?”
赵樽吼他,望向远处正在指挥工人的那道倩影影,夕阳给她的轮廓镀上金边,“要是再拖下去……”
他后面的话消散在风里。
他想起韩蕾对着图纸熬红的眼睛,想起她提到“干他”
时闪亮的眼神,也想起她对自己软糯的撒娇,更想起了宋元庆问的那句话……
锁情扣就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像一块普通的玉佩。
赵樽突然很怕,怕韩蕾眼里的光终究会照向更远的地方,而不再为他停留。
“你快去呀!”
见麻子冷着不动,他跺脚催促,然后忽然转身,“我去看看那边施工怎么样了。”
他得找点事做,让自己忙碌起来才能不去想若不是自己先遇到韩蕾,她会不会……根本不会选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