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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没有这个资格替他们去忘记这些仇恨。
所以……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至少,我也要与王爷商量一下。”
听到韩蕾认同自己的想法,唐小童双眼一亮,可听到要与赵樽商量,唐小童眼里刚刚才燃起来的希望之光又黯淡下去。
他脑子里又想起赵樽的爹就战死死在突厥战场上,死在二十七箭的乱箭之下……
赵樽是苍州的藩王,他不知道韩蕾是否能够说服赵樽。
因为,他们谁也没有权利替赵樽去忘记那些仇恨。
不要说朝堂和其他的百姓,仅仅是赵樽这里就是最大的难关。
“王妃,可是王爷那里……”
唐小童心中忐忑。
“你放心吧!”
韩蕾娇俏的眉眼间带起一抹让人安心的笑意。
“这事我自当放在心上,只是你要给我一些时间,我们需要好好的思考筹谋。”
见韩蕾应下了,唐小童眼里瞬间喜极而泣。
他又伏地叩,额角抵着青石板地面,话音哽咽。
“王妃。
商道即人道,这是您曾经跟我说过的话。
若能与突厥通商互市,何至于年年秋收时节百姓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
窗边的骆海转过身来,阳光在他眉宇间投下深深阴影。
他长叹一声:“苍州百姓,确实饱受战火之苦太久了。”
骆海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松动。
韩蕾见状,对唐小童柔声道:“这事急不来的,你且先回京城照看生意,余下之事……”
“谢王妃成全。”
唐小童急急应道,眼中泪光未褪却已泛起喜色,“我这就赶回京城好生经营,绝不会让王妃为京城的生意操心。”
“我相信你。”
韩蕾柔声道:“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启程不迟。
如今苍州已定,我需要你带一些东西去京城,就放在锦绣坊的库房里,到时候会派上用场。”
“嗯!”
唐小童狠狠的点头,“王妃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的。”
待唐小童躬身退出书房后,屋内一时陷入沉寂。
窗外落日渐渐西沉,放在书案上的太阳能灯将韩蕾和骆海的身影投映在身后的书架上。
韩蕾率先打破沉默:“骆伯伯,方才小童所言,您怎么看?”
她的声音软糯中更添了几分沉稳。
骆海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须,眉间沟壑更深。
“老夫一开始很愤怒,觉得他猪狗不如。
可方才细思良久,才觉得这孩子的话确有可取之处。”
他踱至窗前,又望着院子里蓬勃生长的花草,像是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这几十年来,突厥为粮草物资屡犯边境,我军为保疆土不得不战。
战场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突厥和大景都因此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谁也没能讨到好处。
若两国互通有无,换取自己需要的物资而休战,这确实是镇守边境付出的最小成本,不妨一试。”
灯光映得韩蕾眼中水光一闪。
她想起自己在北关军营时,那些被放在伤兵营空地上等死的伤兵和帐中此起彼伏的呻吟声。
“只是……”
他重重叹了口气,眉毛几乎拧成一团。
“樽儿那边,恐怕很难说服。”
韩蕾抿了抿唇:“是啊!
这事我得好好想想,等我巡视完苍州各县,回去再试着与他谈一谈。”
“嗯!”
骆海提醒道:“你别太强求,慢慢来。”
“骆伯伯放心!
我会的。”
韩蕾点头,但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把握。
她只知道,既然唐小童可以为两国的和平抛开自己的血海深仇,哪怕最后无法说服赵樽,她也应该为这事儿尽最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