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
“将军,前方又有村庄!”
副将鲁鹤鸣指着远处零零星星的房屋,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大军,询问道:“将士们已经很疲惫了,您看要不要停下来休整一下?”
苏策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传令下去,到前面空地扎营,然后进村征粮。
朝廷大军讨伐逆贼,百姓自当鼎力相助。”
苏策统领的朝廷讨伐大军一路急行军了几天,朝廷前期提供的粮草的辎重,在这一路上的急行军中早已使用得干干净净。
“可是将军……”
鲁鹤鸣看着路边抱着枯瘦孩童的妇人心生怜悯,犹豫道,“这些百姓已经……”
“已经什么?”
苏策厉声打断,“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可现在粮草在哪里?耽误了讨伐赵樽的军机,陛下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鲁鹤鸣不敢再多言,转身去传达命令。
很快,饥饿又疲惫的士兵们一下子来了精神。
他们不等安营扎寨已如狼似虎地冲进村庄,惊叫声、哭喊声、哀求声顷刻间响彻云霄。
一个白老者跪在苏策马前,不住磕头:“官爷别啊!
开恩啊!
村里就剩这点救命粮了……”
“滚开!”
苏策勒马,一鞭子抽在老者背上,“朝廷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尔等刁民,也敢阻挠王师?”
老者被抽得翻滚在地,额头磕在石头上,鲜血淋漓。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枯叶,刮得人脸生疼。
两个身着铠甲的士兵从低矮的茅草屋里冲出来,手里提着一小袋糙米,米袋上还沾着泥灰,显然是从角落里硬生生扒出来的。
“官爷!
求求你们!”
一个妇人踉踉跄跄地追出来,怀里紧紧搂着个瘦小的婴孩,另一只手死死拽住米袋的一角。
两个士兵用力一扯,妇人摔倒在地,被两个士兵拖拽着往前移动,但妇人依然没有松手。
“这是家里一年的口粮啊!
你们拿走了,我们娘俩怎么活?”
她声嘶力竭,眼泪混着尘土在脸上划出几道泥痕。
两个士兵不耐烦地回头,其中一人猛地转身,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妇人肚子上。
“啊!”
妇人痛呼一声,整个人向后跌去,怀里的婴儿脱手而出,重重摔在泥地上,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妇人顾不得自己的疼痛,挣扎着爬向孩子,嘴里哭骂道:“你们究竟是将士还是土匪啊?!
朝廷征粮,好歹给我们留一口活路啊!”
周围几个士兵见状,有的面露不忍,脚步迟疑,似乎想要上前劝阻。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苏策粗犷的催促声:“都快点!
天快黑了!
吃过饭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行军!”
那声音冰冷强硬,不容违抗。
原本犹豫的士兵们立刻低下头,加快脚步离开,不敢再多看一眼那对可怜的母子。
踢人的士兵冷笑一声,掂了掂米袋,啐了一口:“晦气!”
说罢,他提着米袋头也不回地跟上队伍。
妇人浑身脏污,颤抖着抱起啼哭不止的婴儿,跪坐在泥地上,眼睁睁看着那袋救命的粮食被夺走,消失在士兵们的背影里。
寒风卷过,她搂紧孩子,无声地呜咽着,眼泪砸进干裂的泥土里。
周围的百姓瑟缩着身子,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士兵们将最后一点粮食搜刮干净。
大军用抢来的少许粮食埋锅造饭,然后在村民们绝望的眼神和哀嚎中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驻扎了一晚后,大军浩浩荡荡的继续前进。
可这只是一个村庄生的一幕!
新景帝行事狠辣,眼里揉不得沙子,刚登基就派人暗自铲除威胁皇位的兄弟们。
刚听了魏大宝描述拖木沟修筑的棱堡,他就立刻下令派兵讨伐。
即便国库空虚、即便荆州生灾情,也没能拖住他踏平苍州的脚步。
生怕一个迟缓,苍州王的羽翼就会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皇位扇翻在地。
可兵仓促,户部筹集的粮草还未完全到位,只能分批送出。
十万兵马要吃要喝,见到荆州被蝗灾摧毁的惨景,断了粮草供给的苏策不但没有升起怜悯之心,反而为了一己私欲急功近利。
为了让将士们保持足够的体力急行军到苍州,他下令将所过之处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