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是得罪了哪方神明,今年流年不利,诸事不顺,不但彻底破财还两次经历牢狱之灾。
现在一听到“官方有请”
,他就双腿软。
“慌什么!”
魏丞相沉声打断,“你虽无功名,但现在也是皇族远亲,陛下宣召必有道理。
许是陛下想念,召你们进宫叙叙家事。”
他说着转向李公公,语气缓和了些,“公公稍候,我们更衣便来。”
李公公微微颔:“丞相大人快些,陛下心情似乎不佳。”
一刻钟后,三人换好服饰在府门前集合。
魏丞相身着紫色官袍,腰佩金鱼袋,魏成穿了件靛青色锦袍,魏大宝则是一身蓝色长衫。
已经暮色四合之时,马车缓缓驶向皇城,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魏成打了个酒嗝,忍不住低声问道:“父亲,陛下为何突然……”
“闭嘴!”
魏丞相严厉地瞪了儿子一眼,指了指车外,示意李忠心的马车就在旁边。
魏成只得闭口,手指不安地抓挠着膝盖。
透过车帘缝隙,魏成看见皇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高大的宫墙投下长长的阴影,如同一只巨兽张开大口,在等待着吞噬什么。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三人跟随李忠心穿过一道道宫门,魏丞相注意到今日宫中的侍卫似乎突然比平日多了不少,且个个神色凝重。
“父亲……”
魏成刚开口要说什么,魏丞相便微微摇头。
李忠心将他们带到养心殿外,低声道:“三位稍候,容咱家通禀。”
殿门紧闭,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和景帝压抑的怒斥声。
魏大宝的额头上早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魏成也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酒意全消。
只有魏丞相神色如常,双手交叠置于腹前,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殿门上精致的雕花。
片刻后,殿门打开,李公公走出来:“陛下宣魏丞相、魏成、魏大宝觐见。”
三人整理衣冠,依次入内。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景帝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身形在烛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臣魏明德,携犬子成、侄儿大宝,叩见陛下。”
魏明德率先跪下行礼,魏成和魏大宝连忙跟着跪下。
虽然景帝是魏丞相的外甥,但君臣有别,与以前单纯的亲情关系有了质的变化。
景帝没有立即叫起,而是用冰冷的目光将三人从头到脚扫视一遍。
殿内静得可怕,只听得见铜漏滴水的声音。
景帝缓缓转身,魏成刚好悄悄抬眼,却正对上景帝如刀般锐利的眼神,吓得他立刻低下头去。
景帝面色阴沉如水:“爱卿平身。”
他的目光扫过魏成底下的头,最后深深的落在魏丞相身上。
“朕今日接到边关急报,北关又生异动。”
“啊?”
魏明德神色一凛:“陛下,边关怎又……”
“不急。”
景帝抬手打断,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天色已晚,朕已命人备了晚膳,咱们边吃边谈。”
他看向魏成,“听说成近来常在勾栏听曲?那里的歌姬确实不错。”
魏成背后一凉,连忙跪下:“臣……臣只是闲来无事,消遣!”
“消遣?哼!”
景帝突然冷笑,画风突然急转而下,声音不大却如惊雷炸响,“你可知罪?”
魏成浑身一颤,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微臣愚钝,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不知?”
景帝猛地将手中密报掷在地上,纸张哗啦一声散开,“那朕来告诉你!
京城上下都在传,你锦绣坊的商队勾结北关元帅曹雄,向突厥运送上百车粮草!”
魏丞相闻言大惊,顾不得刚平身站起又连忙跪下,而且直视景帝:“陛下明鉴!
这必是有心之人构陷!”
他忽然想起今日与同僚在腾云楼用膳时,仿佛听人议论说苍州王是冤枉的,谋反是另有其人。
他还记着上次苍州王在腾云楼揍魏成的事,当时他轻蔑一笑,没当回事,没想到火现在烧到了自家身上。
“闭嘴!”
景帝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朕还没问你!”
他转向脸色煞白的魏成,“说!
锦绣坊的商队可曾去过北关?”
魏成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