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唾沫,声音颤:“回、回陛下,锦绣坊要做生意,商队自然要行走各方,应该……去过北方……但那是为了收购皮毛药材……”
“收购皮毛?”
景帝冷笑一声,摄人的目光几乎要将魏成的身体盯出个洞来,突然抓起桌案上的一本账册扔“啪!”
一声扔到他的身上。
“这是朕命人刚从锦绣坊取来的账册,你给朕解释一下,为何你锦绣坊去年从北关购入的皮毛不足百张,却运去粮草上千石?”
账册砸在魏成肩上,他手忙脚乱地接住,翻开一看顿时面如土色。
他不过是一个挂牌掌柜,每日不过随便去锦绣坊和鸳鸯簪随便逛逛露个脸。
他哪里会看什么账册,又哪里关心锦绣坊会去哪些地方进货?
“还敢狡辩!
“景帝站起身,龙袍下摆无风自动,用话语诈他:“暗卫已经查到,你名下三支商队上月从荆州出,打着进货旗号,实则满载粮草……”
“我名下?”
魏成一惊,瞬间明白过来是韩蕾在作祟。
这就是韩蕾要让他做挂牌东家的真正的目的。
可这是一道送命题,左右他都不得好。
韩蕾现在是苍州王妃,如果供出韩蕾,那他就是与苍州人勾结谋反。
但若不共出韩蕾,他又是与北关驻军元帅曹雄勾结,通敌叛国。
魏成一时陷入了僵局。
他偷瞄了一眼景帝,颤抖着身子,脑子转得飞快,试图寻找破局的方法。
这时,魏大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景帝锐利的目光立刻转向他:“魏大宝,你咳什么?心虚了?”
“草民不敢!”
魏大宝以头抢地,“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景帝步步紧逼,“朕还听说,荆州哗变的逃兵全都逃往苍州,难道不是……”
他故意拖长声调,“全都屯在你名下的宅院里吗?”
稍显冷静的魏丞相,此刻终于按捺不住:“陛下!
此事定有误会!
犬子与魏大宝平日虽有些纨绔习气,但绝不敢通敌叛国啊!”
景帝眯起眼睛:“哦?那丞相解释解释,为何这么巧?逃兵藏匿在前,商队运粮在后,这两件事都与你魏家有关?”
景帝气势逼人,问话一句接着一句,殿内气氛凝滞得令人窒息。
魏成的锦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声道:“陛下!
那些宅院……那些宅院都是被清水县令骆海查抄的呀!
小人一家现在还借住在叔叔家啊!”
“真的是抄没吗?”
景帝突然弯腰凑近魏大宝,面对面的凝视他,那摄人的目光似要将他看穿一般。
“你的家在苍州,而成运送的粮草也是经过苍州送往突厥,荆州大量的逃兵哪儿都不去,偏偏逃往苍州,而且全都屯在你的房屋里。
你来告诉朕,这一切都是巧合吗?你敢说你和成之间没有串通一气?”
景帝的分析,字字在理。
魏成和魏大宝互相对视一眼,百口莫辩。
“说啊?”
景帝咄咄逼人。
说?
说什么呀?
魏大宝那个冤哪!
为何什么倒霉事都落到他的身上?
魏大宝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魏成也连连喊冤。
魏丞相见状,老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重重叩。
“陛下!
老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背后必有隐情!
恳请陛下给老臣三日时间,定查个水落石出!”
景帝盯着这位两朝元老,眼中的怒火渐渐转为深不可测。
“好!”
景帝深吸了一口气,“丞相既如此保证,咱们也算是一家人,那朕便相信于你,你们先回去吧!
丞相你查你的,朕也要派人彻查。
但愿丞相你的结果能与朕的结果相符。”
“谢……谢陛下……”
“多谢陛下……”
三人连连谢恩后,因为双腿软,互相搀扶着离开皇宫。
景帝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眯起了眼。
他嘴上虽然说着相信他们,可怀疑种子已经种下。
景帝深吸了一口气,颓然坐回书案后。
他觉得自己做这个皇帝可真难!
不但老天跟他作对,现在就连自己的家人都跟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