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四溅,方圆两丈内无人能活……连尸体都七零八落。
有的石块甚至会在半空中炸开,如同……如同天女散花……”
他抬起颤抖的手比划:“一个石块就能炸死炸伤十余人。
不到盏茶时间,我军就折损了几千精锐。
将士们别说战,就是吓都吓得丢盔弃甲。”
景帝像搁浅的鱼一般大张着嘴,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是扶住掀翻的书案才稳住身形。
他意识到,赵樽之所以敢如此嚣张,就是因为手中有此等神兵利器。
而这样的神兵利器对朝廷来说,无疑就是一大威胁。
“那些石块……可有名称?”
景帝喘着气问道。
鲁鹤鸣茫然摇头:“末将只听城墙上的人大喊‘扔手雷’。
想必那石块就叫手雷。
至于那会喷火的城墙……后来,我们撤军返回京城时又在官道上碰到了赵樽去赈灾的队伍,末将终于看清了赵樽扛在肩上的武器。”
鲁鹤鸣努力的回想了一下,“好像叫什么……‘爱姆十六’。”
“爱姆十六?”
景帝的眼眸里出现了一圈圈的涟漪。
“这是何地语言?”
李忠心也一脸好奇的盯着鲁鹤鸣,可鲁鹤鸣却羞愧地低下头,“末将不知。”
景帝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赵樽……”
景帝喃喃自语,“你究竟从何处得来这些妖物?”
太监总管李忠心小心翼翼地靠近:“陛下,要传太医吗?您脸色不太好。”
景帝没搭理他,而是猛地转身,眼中燃烧着危险的火焰。
“传旨,召集六部尚书、五军都督府即刻入宫议事!
另外……”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府传来的回响,“让钦天监监正带着《天工开物》和《武备志》来见朕。”
李忠心刚要退下,又被景帝叫住:“慢着!
再派人去翰林院,将所有关于上古神兵利器的典籍都找来……特别是墨家机关术相关的。”
当李忠心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景帝重新望向窗外。
窗外的暖阳不知何时已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厚重的乌云。
凌冽的寒风呜咽着从店门口卷过,仿佛上天也在为这个王朝哭泣。
他知道,一场远比自然灾害更可怕的暴风雨,正在苍州的方向酝酿。
“赵樽……”
景帝的手指深深掐入窗棂,“朕倒要看看,是你的妖器厉害,还是朕的江山稳固!”
他突然紧走几步,一把抓住鲁鹤鸣的铠甲领口。
“你可看清了,那爱姆十六究竟长什么样?”
鲁鹤鸣被勒得面色紫,仍竭力比划道:“约、约莫三尺长,通体黑得亮,像是铁器所制,前面有这么长的一段圆筒……”
他颤抖着张开双臂,“末端还有个弯曲的托柄,赵樽似乎抵在肩头就能施放”
听着听着,景帝眸光轻闪,突然“嘶”
了一声。
“嘶——!”
鲁鹤鸣描述的“爱姆十六”
,他仿佛在哪里见过。
他松开鲁鹤鸣的领口,摸着下巴来回踱步,努力回想。
猛然间,他想起来了——
前些日子他出宫散心时,在朱雀大街的锦绣坊门口,正好碰到锦绣坊的东家魏成和他店里的伙计在卸货,那黑黝黝的货物似乎就跟鲁鹤鸣描述之物一模一样。
可当时魏成和他店里的掌柜都说那只是用来缝制衣物的工具,他也没在意,只是笑着说,没想到现在缝制衣物还能使用工具了。
前几天又传出魏成私自送粮草物资给突厥,现在想来……
“好啊!
好个缝制衣物的工具!”
景帝怒极反笑,他一把扯下腰间龙纹玉佩砸向殿柱,脆响声中厉喝:“暗卫统领何在?”
阴影处立即闪出个黑袍人,单膝跪地时像片突然凝结的夜色。
“立刻带人围了锦绣坊。”
景帝从齿缝里挤出话语,每个字都浸着寒意。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为了亲戚而手软。
“务必仔细查探。
若见铁器——给朕活剐了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