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骑兵规模不小,安营时即便再小心,也难以完全避开所有窥探的眼睛。
而大九几人离队的身影,同样被隐藏在暗处的一双眼睛捕捉到了。
东关城内,原属于李老元帅的帅府此刻灯火通明,却已物是人非。
慕容泰正与一身红衣、容貌妖媚近乎女子的情报司大都督东方既明站在巨大的地图前,指着冀州方向商讨着下一步进攻计划。
“报——!”
一名斥候疾奔入内,单膝跪地,声音急促却清晰。
“禀大将军,西南十里外官道旁山弯,现大景援军踪迹,约有万人,正在扎营生火!
另观察到有数人轻装离队,正向东关城方向潜行!”
慕容泰浓眉一拧,眼中精光爆射:“果然还有援军!
人数不多,倒是胆子不小,敢靠这么近扎营!
传令!”
他话未说完,一旁的东方既明忽然出一声轻浅的笑声,打断了慕容泰。
他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摆了摆,对那斥候道:“再探,盯紧那座营寨,特别是那支离开的小队去向,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斥候看了一眼慕容泰,见大将军没有反对,便应了声“是!”
。
然后,迅退了出去。
见东方既明阻止自己的命令,慕容泰不满地看向东方既明,手已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语气带着军人特有的直率厌恶。
“东方大都督,你又想干什么?别忘了,你只是督军。
现在敌军近在咫尺,正当趁其立足未稳,一举击溃!”
东方既明转过身,唇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意,大红锦袍在烛光下仿佛流淌的鲜血。
“慕容将军,总是打打杀杀,多无趣啊。
大景这些两脚羊,有时候,攻心比攻城更有效。”
他慢条斯理地踱步上前,“本座这里恰好有两计,若成,可让城外这支援军未战先怯,斗志全无,军心涣散。
届时将军再以铁骑击之,必能事半功倍,以最小的代价,全歼这支小股敌军。
岂不美哉?”
慕容泰眉头紧锁,毫不掩饰对东方既明这种做派的鄙夷,他觉得东方既明就是心术不正。
“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枪,岂是你们这些阴私诡计?”
他素来看不惯东方既明凭借察言观色身居高位,觉得非大丈夫所为。
东方既明对他的厌恶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仿佛被骂也是一种乐趣:“将军何必动怒?莫非不想听听我的‘阴私诡计’是怎样的?或许……能省下您麾下儿郎的许多性命呢。”
慕容泰冷哼一声,强压下心中的不耐:“有话快说!”
他倒要看看这人到底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东方既明伸出第一根手指,指尖修剪得极为精致。
“其一,李老元帅的十五万大军溃败,这东关城里,缴获的大景军服铠甲可不少。
只需让手下的人换上,假扮成大景士兵守在城墙上,待这支小股援军入城后,咱们城门一关,瓮中捉鳖,岂不快哉?”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此法,巷战之中,我军难免也会有些折损。”
慕容泰听到“折损”
二字,脸色更加阴沉,打仗难免死人,但他从不希望是无谓的牺牲。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东方既明。
东方既明笑意更深,知道说动了慕容泰,于是慢悠悠地伸出第二根手指:“这其二嘛,就需要请我们尊贵的‘客人’帮个小忙了。”
“谁?”
“就是现在正关在地牢里,那位大景国的李老元帅李建勇啊!”
东方既明的语气轻佻得像是在说一件玩物。
“听闻大景最重忠义气节?若是待那援军主力到来,在阵前,让他们的李老元帅对东明大军行那‘牵羊礼’……慕容将军,您猜,城外那些大景援军看到他们誓死来援的统帅受此奇耻大辱,会是怎样的表情?他们的军心士气,还能剩下几分?”
东方既明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恶意:“届时军心溃散,土崩瓦解,将军的铁骑只需一个冲锋,便能像收割麦子一样将他们尽数碾碎。
这样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尽全功。
将军以为……此计如何?”
帅府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作响。
慕容泰的脸色变了数变,他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紧。
他自己也是领兵之人,若他被敌军强迫行“牵羊礼”
,那他宁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