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擦着她的玉笛剑飞过,划破了她的衣袖,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另一道则避开了她的格挡,直指她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若雪猛地转身,身形如蝶翼般旋转,同时将玉笛剑横于身后,笛身挡住了剑气的大半力量,但剑气的余劲还是透过笛身传入她的体内,让她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向后倒去。但她在倒地的瞬间,手腕翻转,玉笛剑朝着死士十号的方向掷出,笛音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不再分攻击与疗伤,而是将所有内力都灌注其中,化作一道凝聚到极致的音波剑影,直刺死士十号的心脏。
死士十号见若雪掷出剑,眼中没有任何波动,手中的阴阳太极剑向前一送,两道剑气终于追上若雪,一道刺穿了她的肩胛,另一道则刺入了她的小腹。但他也没能避开那道音波剑影——剑影太快,且带着若雪最后的全部力量,穿透了他胸前的护甲,刺入了他的心脏。
若雪倒在地上,胸口的鲜血不断涌出,她看着死士十号,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她没有输,至少,她拉着对手一起走向了终点。死士十号站在原地,手中的阴阳太极剑哐当落地,他低头看着胸口的剑影,眼中第一次有了除“任务”之外的情绪——或许是对这个对手的认可,或许是对生命终结的坦然。
黑白剑气还在若雪的体内肆虐,音波剑影也在死士十号的心脏处消散,带走了他最后一丝生机。若雪的呼吸渐渐微弱,她最后看了一眼空中飘落的、被剑气斩断的发丝,缓缓闭上了眼睛。死士十号也缓缓倒下,身体与若雪隔着数尺的距离,却像是在这场生死对决中,达成了最后的和解。
剑已落,笛无声,唯有那残存的阴阳之力与音波气息,在空气中慢慢消散,见证着这场没有赢家,却都拼尽全力的生死诀别。
笛音未绝
若雪倒在地上时,最先失去知觉的不是身体,而是听觉——方才将全部内力灌注于音波剑影时,笛音的震颤震伤了她的耳膜,世界陷入一片死寂。但她的指尖还能感觉到地面的冰凉,能感觉到胸口涌出的鲜血正顺着衣料往下淌,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她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中,只看到死士十号的身影晃了晃,然后重重倒下,胸口那道被音波剑影刺穿的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她赢了吗?不,她也输了。若雪想笑,嘴角却只能牵起一丝微弱的弧度,更多的血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与死士十号的血慢慢靠近。她的手指动了动,想去够不远处的玉笛剑——那柄陪了她十年的剑,笛身上还留着她指尖的温度,留着她奏过的每一段曲。可手臂像灌了铅,刚抬起半寸,就重重落下,砸在地面的血渍里,溅起细小的血花。
意识开始变得恍惚,过往的画面在脑海里闪回:初学时,师父握着她的手,教她用玉笛剑奏出第一缕剑气;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她用“月移花影刺”避开敌人的追杀,笛音在林间回荡;还有无数个深夜,她坐在窗前,用玉笛剑奏着无人听懂的曲,看月光落在笛身上,泛着温柔的莹白。原来,她的一生,都与这柄剑绑在一起,与这笛音绑在一起。
忽然,她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细微的暖意——是玉笛剑上残留的音波气息,正顺着她的指尖,慢慢往经脉里钻。那暖意很淡,却像一束微光,暂时稳住了她涣散的意识。她想起自己用音波疗伤的招式,若是此刻能再奏一次,或许还能多撑片刻?可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连一个完整的音符都凑不齐。
视线里,死士十号的手似乎动了一下。若雪的心猛地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他和她一样,都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看到他艰难地侧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双一直冰冷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软化,不再是纯粹的杀意,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若雪忽然觉得,这场对决,或许从不是“你死我活”,而是两个孤独的武者,在彼此的招式里,看到了对方的剑道,看到了对方的执着。
她的呼吸越来越浅,胸口的暖意也在慢慢消散。最后一刻,她终于看清了玉笛剑的模样——笛身上沾了血,却依旧泛着暖玉的光泽,笛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笛音。她想着,若是有来生,她还要用这玉笛剑,奏遍山河,奏遍月光,不再为争斗,只为自己喜欢的曲。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若雪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地面的血渍,像是在弹奏最后一个音符。笛音未绝,剑影已散,她带着对剑道的执着,带着对这场对决的坦然,闭上了眼睛。而她胸口那道被阴阳剑气刺穿的伤口里,最后一丝莹白的音波气息,与死士十号体内逸出的黑白流光相遇,在空气中凝成一道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