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若无的压力。
严瑾知道不能再推辞,当即躬身道:“承蒙将军不弃,小人必当竭尽全力,不敢有负将军信任。”
“很好。”
李振山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缓和。
“王贵,带他去领一套文吏的衣服,安排个住处,就在旁边那个小帐篷。
从今日起,本将口述的命令、往来的重要军报,都由他负责眷录存档。”
“是,将军!”
之前带严瑾进来的那名亲兵应声道。
严瑾跟着王贵退出大帐,领到了一套灰色的文吏服饰,虽然依旧是粗布材质,但比辅兵的号褂要体面不少。
他的住处也被换到了一个独立的小帐篷,虽然狭窄,但干净私密,还有一张简陋的书案。
换上文吏服饰,严瑾坐在书案前,看着面前粗糙的纸张和劣质的笔墨,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
这算是……混上“正式编制”
了?
不用再去挖战壕、扛滚木,不用直面刀光剑影,但他知道,这并不意味着轻松。
那位李将军帐下的文书,接触的是军队的核心信息,一字一句都可能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生死。
这份“笔墨”
工作,其重量丝毫不逊于战场上的刀枪。
而且,他并未完全取得信任。
李振山将他放在身边,未必没有就近观察的意思。
他提起笔,蘸了蘸墨,在废纸上随手写了几个字。
字迹清隽,带着一股独特的筋骨,与他“文弱书生”
的外表略有不同,但也在合理范畴之内。
“也好。”
严瑾放下笔,目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望向外面依旧肃杀的军营景象,“便在这帐下墨痕之中,继续体会这凡尘的规则与秩序吧。”
在李振山帐下担任文书的日子,平静而充实。
严瑾恪尽职守,将每一份军令、每一封战报都誊录得一丝不苟,字迹工整清晰,内容准确无误。
他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请示汇报,几乎不多说一句话,这让原本对他还有些疑虑的李振山,也渐渐放下了部分戒心。
几日相处下来,严瑾现这位李将军治军严谨,赏罚分明,对士卒虽要求严格,却也爱惜。
他并非那种只知猛打猛冲的莽夫,时常对着地图陷入长久的沉思,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虑。
望北城的局势,显然比他之前作为辅兵时所见的更加严峻。
兵力、粮草、士气,无一不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严瑾默默地观察着,记录着,也在心中推演着。
他虽不动用仙力推演天机,但凭借其仙境神魂带来的远常人的分析、记忆和逻辑能力,结合地图与军报信息,对整个战局的认知,甚至比许多中层军官还要清晰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