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王蓉这才转向我,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李县长,你们是……东原市哪个县来着?”
我赶紧回答:“王总,我们是东原市东洪县。”
“哦,东洪县。”王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开,“听说你们市的齐永林同志,马上要到省经贸总公司去上任了?”
齐永林的文件已经到了东原,市里已经转了下来。我马上道:“是的,王总。省里的文件已经下发到市里了,我们也学习了。”我谨慎地回答,心里知道两人是党校同学。
王蓉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语气也显得亲切了些:“永林同志啊,和我是省委党校厅级干部培训班的同学。那时候他是班长,我是宣传委员,一起学习讨论了小半年。算起来,都是七八年前的事喽。他的结业论文写得相当好,选题很有前瞻性,探讨的是在计划经济的框架内如何探索市场调节的路径,当时还引起了省委主要领导的关注和好评。”
我适时地接话:“齐市长思路开阔,敢于创新,他的离开确实是我们东原的一大损失。”
王蓉颇为认同地颔首:“但对省经贸公司啊有好处,这样懂经济、有闯劲的干部,应该到更能发挥作用的岗位上去。”她话锋轻轻一转,看似随意却切中了要害,“李县长,俞处长跟我通了电话,说了你们县的想法。关于省里规划我们在东原设生产基地的事,不瞒你说,从企业自身运营的角度看,我们是有顾虑的。分散设厂,管理半径拉长,成本会增加,质量控制难度也大。省里要求我们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布一个点,更多的是从全省区域平衡发展的战略高度考虑。我们作为省属企业,肯定要服从大局,但这个点具体落在哪个县,我们还是要充分考虑当地的基础条件、配套能力和长远发展潜力,要确保投资效益,要对国有资产负责。”她说话条理清晰,语气平和,但每一句都点在了关键上,既表达了难处,也暗示了决策的考量标准,更表明了最终拍板权在她们厂里。
我身体微微前倾,认真地倾听,等她说完,才接口道:“王总,您说得非常在理。省制药厂是全省的利税大户,金字招牌啊,每一步发展都关系到全省的大局。我们东洪县虽然基础薄弱,是贫困县,但我们的优势在于有充足的人力资源,土地成本低,民风淳朴,更重要的是,我们县委县政府班子发展经济的决心很大,服务企业的意识很强。我们已经规划了工业开发区,可以在土地、政策等方面提供最大的优惠和便利。我们迫切希望能加入到省制药厂的发展蓝图里,不仅仅是承接一个生产基地,更希望能成为省制药厂未来发展的重要支点。”
王蓉静静地听着,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不时端起茶杯抿一口,并不急于插话。我清楚,谈判的时候,最怕遇到这种沉默的领导,这种沉默的倾听,反而给人一种更大的压力,因为她显然在仔细掂量你话语中的每一个信息点。
等我稍作停顿,她才缓缓开口:“李县长啊,你谈的这些情况,其他几个县也在谈。劳动力、土地、政策优惠,这些固然重要,但对于我们制药企业来说,可能还不是最核心的考量因素。电力供应稳不稳定?水质能不能达到医药用水的标准?周边环境能否保证药品生产所需的洁净度?交通运输是否便利以降低物流成本?这些才是我们技术部门和基建处更关注的问题。而且,这个项目省里有规划,市里面也有整体的统筹考虑。我之前了解到,市里更倾向于将项目放在配套基础更好的曹河县,或者这次受灾需要重点扶持的平安县。”
我注意到她在说“市里面更倾向于”时,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既点出了存在的障碍,又没有把话说死,留下了回旋的空间。
我立刻抓住话头:“王总,您提到的这些关键因素,正是我们想来重点向您汇报的。特别是电力保障问题,我们东洪县有一个独特的优势,是其他县目前无法比拟的。”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吸引她的注意力。
王蓉果然微微挑眉,露出了些许感兴趣的神情:“哦?独特的优势?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