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巴金叶记:拐子七的仙缘本草(卷) 下(2 / 4)

稳当得很。“十年前我拄着拐杖都难走,是先生用拐子七治好的。”老栓说着,还从院里的药圃里拔了株拐子七,叶背的金斑在阳光下闪着光,“您看这叶,秦巴的北坡寒,土薄石多,叶才长了金斑,这是吸了山石的精气。”

又去了翠姑家,翠姑正给孩子缝衣裳,手腕转得灵活——三年前她不仅关节疼,还总胸闷,是青崖翁用拐子七配紫苏、柴胡治好的。“柳先生,您要是不信,我给您煎碗药尝尝。”翠姑说着就要去拿药,柳医者却摆手:“我先看看炮制的法子。”

他们跟着药农二柱去了寒崖下的炮制处,二柱正把拌了黄酒的拐子七根铺在青石板上,上面盖着松针,松针下还垫着层晒干的野菊花。“先生说,野菊花能清余热,免得酒性太燥。”二柱边铺边说,“埋青石得选晨露刚干的时候,这时石气最清,药香能锁得牢。”

柳医者蹲下身,捏了片根片嚼了嚼,辛麻感顺着舌尖往下走,腰腹间暖融融的,竟比他家里的酒炒淫羊藿更温和。“这药力……”他愣了愣,又翻出《本草图经》,指着“湖湘出者”的注脚:“这里写‘湿地生者叶肥’,秦巴的拐子七长在石隙,叶瘦却金斑显,根细却精气足——是我拘着文献,忘了‘地异药异’的理。”

这时,山下传来消息,有个林姑娘得了怪病:痹痛犯了半年,吃了不少驱寒药,却总头晕心慌,面色苍白。柳医者和青崖翁一起去看,林姑娘的脉细而弱,是血虚的征兆。“寒痹需温药,可她血虚,温药易耗血。”柳医者犯了难,“湖湘的淫羊藿性烈,加补血药也怕相冲。”

青崖翁却取了酒制拐子七,又加了当归、熟地。“秦巴的拐子七温而不燥,归肾经,肾能生血;当归补血,熟地滋阴,三药相使,温肾不耗血,补血不碍痹。”他把药煎好,林姑娘喝了三剂,头晕就轻了,痹痛也减了;喝到半月,面色竟红润了些。

柳医者捧着那碗药汁,忽然叹了口气:“文献记的是常法,山野藏的是活法。你们秦巴的拐子七,是用实践补了文献的缺啊。”他在《本草图经》的空白处,添了段小字:“秦巴有淫羊藿变种,名拐子七,叶背泛金,根如连珠,冬采深石隙者佳,酒制埋青石,佐柏叶或野菊,温肾通痹,兼能益血,非湖湘者可比——此乃民间实践之验,胜于纸上之记。”

青崖翁见了,只是笑:“不是胜,是互补。文献是前人的经验,民间是今人的实践,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本草理。”

第三卷松针黄酒:细处藏玄机(七情配伍·农书细节)

虎娃才五岁,却得了“小儿痹症”,右腿伸不直,一走路就跌跤,脚踝肿得像个小馒头。虎娃的娘带着他跑了不少地方,郎中都说“寒气入骨”,开的药太烈,虎娃喝了就吐,小脸黄得像秋后的草。

“去求青崖翁吧,他懂孩子的病。”有人劝道。虎娃的娘抱着孩子往云雾崖走,路上见药农们正晒松针,晒得半干的松针要分成三堆,一堆粗的,一堆细的,还有一堆带着松脂的。“这松针也分好坏?”她问。

“可不是嘛。”药农说,“先生说,炮制拐子七用的松针,得选当年的新针,晒到七成干,太干了锁不住香,太湿了会霉;粗针垫在底下,细针铺在上面,带松脂的得挑出去,不然会苦了药。”

到了草庐,青崖翁摸了摸虎娃的脚踝,孩子疼得直哭。“孩子的脾肺弱,太烈的药受不住。”他取了些刚炮制好的拐子七根,磨成细粉,又取了点陈酿黄酒——那酒是埋在松树下三年的,颜色像琥珀,闻着有股松香。“这酒是用秦巴的糯米酿的,埋松树下借松气,温性更柔,孩子能受住。”

他把药粉和黄酒调成糊状,敷在虎娃的脚踝上,再用晒干的细松针裹住,外面缠上棉布。“拐子七的辛麻性能通经,黄酒的温性能驱寒,松针的清性能护皮——这是‘外治’的法子,不经过脾胃,孩子不吐。”青崖翁叮嘱道,“每天换一次,换的时候用温松针水擦脚,能活血。”

虎娃敷了三天,脚踝就不肿了;敷到七天,能慢慢伸直腿;到了半月,竟能跟着药农的孩子跑着玩了。虎娃的娘拿着剩下的药粉,问青崖翁:“先生,这法子怎么书上没写?我翻了家里的农书,只说松针能当柴,没说能入药啊。”

青崖翁便领着她去了草庐后的柴房,里面堆着几本泛黄的旧册子,是前几辈药农传下来的“农药杂记”。他翻开一页,上面用炭笔写着:“松针性温,味甘,能祛风燥湿,敷痹痛效佳;陈酒埋松根,得木气,能引药入络。”

“这是老辈药农的‘口传笔记’。”青崖翁说,“农书记的是耕种,可秦巴的药农,把山里的草木都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