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金叶记:藏医灵草的三因缘(下卷)(2 / 4)

梅雨比往年久。山脚下的牧民顿珠,放了一辈子牦牛,可这年入梅后,他的左膝开始肿痛,起初只是走路时发沉,后来肿得像个灌满了水的皮囊,皮肤又红又热,按下去能看到指印,连骑牦牛都难,牦牛群散在草原上,没人看管,不少牛都啃了有毒的草,病恹恹的。

“喝了金叶巴药酒,膝盖暖了点,可肿一点没消,反而更痒。”顿珠的媳妇用松脂膏给他贴膝盖,贴了三天,皮肤都过敏了,起了红疹子。他们听说洛桑法王能治疑难痹痛,就赶着牦牛往白居寺走——路上的草原积满了水,牦牛的蹄子陷在泥里,走得很慢,梅雨的湿气裹在身上,像穿了件湿藏袍。

洛桑的经堂里,“时轮历”上记着:“本年梅雨季,土运过盛,培根(土元素)湿夹热,隆(风)动,痹痛多兼湿热。”他看了顿珠的膝盖,红热肿痛,按下去顿珠疼得直吸气,再诊“水脉”,脉息滑数如涨水的溪流——是“培根(土)湿过盛,夹热扰隆(风)”,湿邪困在关节,热邪又助湿,光用温性的金叶巴,反而会助热。

“得给金叶巴添个‘清热祛湿’的帮手。”洛桑从药架上取下块藏黄连,是去年秋末在岩石缝里采的,根呈黄色,断面的纹理像金丝,闻着有股苦寒的香。“藏黄连味苦性寒,能清热燥湿,脾属土,土能克水,湿邪一除,热邪自散,这是五行相克的理。”他把藏黄连切成薄片,和金叶巴叶(今年春采的,比冬藏的润,适合清热)按一比二的比例放进铜罐。

这次泡药酒,洛桑还加了把晒干的秦艽——去年夏采的,根呈圆柱形,味辛性平,能祛风湿、清湿热,“梅雨的湿邪夹风,秦艽能把风散了,藏黄连才能更好地清热,这是‘相使’的理。”他还在铜罐底铺了层晒干的青稞杆,是去年秋收的,干燥蓬松,能吸潮气,“梅雨季的药酒怕潮,青稞杆能当‘干燥剂’,这是草原牧民传的法子,藏地农书里也写‘梅雨季药需青稞杆藏’。”

铜罐封好后,洛桑没放在酥油火塘边温,而是吊在经堂的通风处——梅雨湿气重,近火反而会让湿气闷在罐里,通风能让药酒的燥气散些,药性更纯。他每天都检查青稞杆的干湿,潮了就换掉,直到药酒的颜色变成深褐,藏黄连的苦寒味混着金叶巴的辛香,飘得满经堂都是。

除了内服,洛桑还带顿珠去寺后的温泉——那是雪山融水形成的,水温刚好能泡关节,他把金叶巴叶、藏黄连、秦艽放进温泉边的陶锅里,用温泉水熬成药汤,让顿珠泡左膝。“温泉水能活血,药汤能清热祛湿,内外合治,好得快。”

顿珠泡了三天,膝盖的红热就消了些,痒也轻了;喝了七天药酒,肿消了大半,能慢慢走路;到了出梅,竟能骑着牦牛去草原放群,泥路走得稳,关节的热痛也没了,牦牛群也被他照看得壮壮的。“这药酒加了藏黄连,湿邪像被温泉水冲跑了!”顿珠笑着说,洛桑把青稞杆垫罐的法子记在桦树皮卷上:“梅雨季,培根(土)湿夹热痹痛者,金叶巴(春采叶)配藏黄连(秋采岩石缝者佳),加秦艽,罐底铺青稞杆,通风浸酒二十日,兼温泉药浴。土克水,湿除热清——此乃借草原农法补藏医,应梅雨之变。”

后来,草原上的牧民都学着用青稞杆垫罐泡药酒,梅雨季节再也不怕药酒受潮。洛桑看着大家泡药的样子,笑着说:“纳木错的青稞杆懂防潮,藏黄连懂清热,草木的智慧,就是藏医的智慧。”

第三卷丹增补典:四季酿金叶(实践补文献·口传细节·缘起性空)

藏历六月,拉萨的学者丹增背着新抄的《晶珠本草》,又来到了纳木错。这次他不是来质疑的,而是来补录——上次回去后,他翻遍了藏地医典,发现《晶珠本草》里只写着“阴坡草性温,可治阳病”,却没提具体的草药和用法,而洛桑的金叶巴实践,正好能补这空白。

“洛桑法王,我在《晶珠本草》里找到了‘阴坡草’的记载,可没说怎么按季节用。”丹增把医典摊在经堂的木桌上,指着其中一页,“您能不能给我讲讲,金叶巴在不同季节怎么炮制?”

洛桑带着丹增去了药圃,这时的金叶巴长得正旺,叶片上的金斑在阳光下亮得刺眼。“金叶巴的性子,跟着雪山的季节变。”他指着几丛不同的金叶巴,“冬至采的根,要埋在雪地里藏,雪水的凉能锁住阳气,炮制时用酥油炒;春雪融后采的叶,要晒干后用青稞酒拌,酒的阳性能助药力;夏至采的茎,要和牦牛酥油一起熬成膏,膏的润性能贴关节;秋分采的全草,要切碎了用蜂蜜腌,蜜的甜能润燥。”

他们又去了寺里的药库,架子上摆着不同季节炮制的金叶巴:冬藏的根装在羊皮袋里,泛着浅黄;春晒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