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脂仙缘:百草春秋录(2)(3 / 5)

民于疾苦,其传说虽不可考,然山民之实践,历历在目。地方史志,不仅要记山川地理、人物事迹,更要记此类济世之药,方能不负‘存史、资治、教化’之责。”

除《袁州府志》外,元代其他地方史志,如《浙东通志》《岭南风物志》等,也都有关于补骨脂的记载,虽内容详略不同,却都记录了当地民间应用补骨脂的经验。这些地方史志,就像一个个“民间医药档案库”,将补骨脂的“口传知识”以文字形式固定下来,使其得以跨越时空,为后世医者提供了宝贵的参考。

第四卷医派争鸣·理论升华

一、金元四大家的“补骨之辩”

金元时期,中医界流派纷呈,“金元四大家”各持己见,对补骨脂的应用也有着不同的见解,引发了一场“补骨之辩”。

“寒凉派”代表刘完素,主张“六气皆从火化”,认为多数疾病由“火热”引起,慎用温燥之药。他认为补骨脂性温,虽能补骨,却易助火伤阴,仅适用于“肾阳衰微、寒凝骨痛”之症,且需配伍滋阴之药,如麦冬、玉竹,以制其温燥之性。他在《素问玄机原病式》中写道:“补骨脂,温肾之药,非肾阳不足者慎用,若误用之,恐助火生热,加重病情。”

“攻下派”代表张从正,主张“病由邪生,攻邪已病”,认为补骨脂虽能补骨,却偏于补益,若体内有实邪(如风寒湿邪壅盛),过早使用补骨脂,会“闭门留寇”,使邪不易除。他主张,治疗骨痹,应先以祛邪之药(如麻黄、桂枝)驱邪,待邪去后,再用补骨脂补骨。他在《儒门事亲》中举例:“有一患者,患骨痹多年,关节肿胀,疼痛剧烈,先用麻黄、桂枝、防风煎服,驱风散寒,待肿胀消退、疼痛减轻后,再用补骨脂与杜仲同煮,补骨强筋,一月而愈。若先补后攻,邪必滞留,难以痊愈。”

“补土派”代表李杲,主张“脾胃为后天之本”,认为“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先天不足,可由后天补之”。他认为,补骨脂虽能补肾壮骨,但需依赖脾胃运化,若脾胃虚弱,补骨脂难以发挥作用。因此,他在使用补骨脂时,常配伍健脾之药,如白术、茯苓、陈皮,以增强脾胃功能,助补骨脂吸收。他在《脾胃论》中写道:“补肾先健脾,脾健则肾充,肾充则骨健。补骨脂与健脾药同用,如虎添翼,疗效倍增。”

“滋阴派”代表朱震亨,主张“阳常有余,阴常不足”,认为补骨脂性温,易伤阴精,使用时需格外谨慎。他认为,只有“肾阳衰微而无阴虚火旺”之症,方可使用补骨脂,且需配伍滋阴之药,如熟地、枸杞,以“阴中求阳”。他在《格致余论》中写道:“补骨脂温肾,然肾为水火之脏,需阴阳平衡,若单用补骨脂温阳,恐伤肾阴,当阴阳同补,方为稳妥。”

这场“补骨之辩”,虽各执一词,却都围绕着补骨脂的性味、功效及配伍展开,从不同角度深化了对补骨脂的认识。正如当时名医“罗天益”所言:“四大家之论,皆有其理,补骨脂之应用,无固定之法,当因人而异,因病而异,融会贯通,方能尽其所长。”这场争论,不仅推动了补骨脂应用理论的发展,也为中医“辨证施治”理论的完善,提供了生动的案例。

二、民间“单方”与医派“复方”的互补

金元时期,民间仍流传着许多补骨脂的“单方”(仅用一味药治病),如“补骨脂籽炒香嚼服,治腰膝冷痛”“补骨脂籽与酒同泡,治跌打损伤”“补骨脂籽与鸡蛋同炒,治小儿软骨病”等。这些单方,虽简单易行,却往往只适用于单一病症。

而各医派则在民间单方的基础上,创制了许多“复方”(多味药配伍),以扩大补骨脂的适应症,增强疗效,减少副作用。如刘完素创制的“补骨脂滋阴汤”,以补骨脂配伍麦冬、玉竹、熟地,既能温肾补骨,又能滋阴润燥,适用于“肾阳不足兼阴虚火旺”之症;张从正创制的“补骨脂祛邪汤”,以补骨脂配伍麻黄、桂枝、防风,先祛邪后补骨,适用于“风寒湿邪壅盛兼肾阳不足”之症;李杲创制的“补骨脂健脾汤”,以补骨脂配伍白术、茯苓、陈皮,健脾补肾,适用于“脾胃虚弱兼肾阳不足”之症;朱震亨创制的“补骨脂阴阳双补汤”,以补骨脂配伍熟地、枸杞、附子,阴阳同补,适用于“肾阴阳两虚”之症。

山西有位民间医者“赵五”,擅长用补骨脂单方治病,却发现有些患者疗效不佳。一次,他遇到一位患者,腰膝冷痛,同时伴有口干舌燥、盗汗等阴虚症状,用补骨脂单方治疗后,腰膝冷痛减轻,却出现了便秘、咽痛等上火症状。赵五束手无策,遂前往请教刘完素。刘完素为患者诊脉后,说:“此为‘肾阳不足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