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易被湿气所困,故而治白癜,不仅要补骨脂助阳,还要借日光之阳,更要苍耳子透发之性,将阳气托到病位。这些,是书本上没有的,却是俺们在这水土里,一点点试出来的。”
他又取来两个陶罐,一个装着未经浸晒的补骨脂酒,一个装着浸晒七昼夜的补骨脂酊,让徐儒医闻嗅。前者药香沉闷,后者药香清透,且带着一股“活”的气息。“您闻,浸晒过的药酊,气息更灵动,这便是日光赋予它的‘阳能’。书本说‘春风拂雪’,可这‘春风’,既要有补骨脂的温,也要有日光的暖,还要有苍耳子的透,三者缺一不可。”
徐儒医细细闻过,又翻看苏九韶记录的“不同部位白癜风疗效差异”(头面需苍耳子托阳,四肢需久晒,躯干需配合艾灸),终于抚掌赞叹:“苏掌柜所言极是!江南治白癜,多用乌梅、蒺藜,却少用补骨脂,盖因江南多热,补骨脂性温恐助热。今日见您因地制宜,借日光、苍耳子之法,既用补骨脂之温,又避其燥,实乃‘源于经典,高于经典’的实践智慧!”
临走时,徐儒医将自己携带的《外科正宗》赠给苏九韶,其中“白驳风”条目下,他用朱笔批注:“淮地治白驳,补骨脂浸酒晒,佐苍耳托阳,借日光升阳,如春风拂雪,诚实践出真知也。”苏九韶将批注仔细誊抄在《落霞医案》里,看着案册上“文献”与“实践”交织的字迹,仿佛看到补骨脂酊在日光下泛着的琥珀色光泽,正一点点融入中医传承的长河里。此时,晚霞铺满药铺的天井,给那些晾晒的草药、研磨的药粉,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