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日痊愈”。他摸着郡志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忽然觉得:这泛黄的纸页,因为这些民间的实践,变得鲜活起来——史志是骨架,民间的智慧是血肉,只有两者结合,才能构成完整的医药传承。
下卷三质疑声中证实效尺素传方盼传世
入冬后,崖州来了位新上任的通判,姓赵,是京城来的官员,听说郑愚用“民间偏方”治病,特意来衙署拜访,言语间带着几分质疑:“子晦兄,补骨脂未入《唐本草》,不过是山野间的草药,你身为前相国,用偏方治病,怕是不妥吧?”
郑愚笑着把病案本递给赵通判:“赵兄,你先看看这些案子。王渔翁用它治好了腰痛,陈松年用它治好了咳喘,刘二的儿子用它治好了遗尿——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效果,比某些只记在医书里、却不管用的方子强多了。”
赵通判翻着病案本,从王渔翁的“十日能捕鱼”,到陈松年的“十七日不咳喘”,再到刘二儿子的“十二日不尿床”,字迹工整,细节详实,不由得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没想到这民间的草药,竟有这么多用法。只是,为何医书里没有记载?”
“因为实践先于文献啊!”郑愚叹了口气,“百姓在日子里摸索出用法,先治好自己的病,再口口相传,要过很多年,才会被医书收录。就像这补骨脂,在琼崖民间用了几十年,却只在《琼崖郡志》里留了九个字。我现在收集这些案子,就是想把它整理出来,让更多人知道,免得这好药被埋没。”
他领着赵通判去了巷口的“惠民堂”药铺,药铺掌柜见了他们,笑着说:“大人,您这补骨脂的方子太受欢迎了!现在崖州城里,不管是老人腰痛,还是妇人产后虚,都来买补骨脂,连周边县里的人都来寻呢!”铺子里的货架上,摆着炒好的补骨脂、磨好的粉、调好的膏,还有印着郑愚诗句的纸条——“奇得春光采在手,青娥休笑白髭须”。
赵通判看着药铺里来来往往的百姓,听着他们说“补骨脂治好了我的病”,终于服了:“子晦兄,是我见识浅了。民间的智慧,确实该好好传扬。”郑愚笑着说:“我打算写封信给京城的友人,附上这方子和诗,让他们也试试,若是有效,或许能被收录进医书,流传后世。”
当晚,郑愚坐在灯下,提笔写信。窗外的海风卷着椰花飘进屋里,落在信纸旁的补骨脂罐上。他写道:“琼崖有药名补骨脂,温肾、纳气、固涩,治腰痛、咳喘、遗尿、产后虚,配伍胡桃、杏仁、山药,皆民间实践所得。今赋一诗记之,愿此药能传,济后世之人……”信末,他附上了那首《寄补骨脂》,字迹遒劲,带着对民间智慧的敬畏。
下卷四琼崖别去留薪火诗入本草传千古
唐咸通九年春,朝廷下旨,召郑愚回京任职。离开崖州的前一天,郑愚把自己整理的补骨脂病案本、炮制方法、配伍加减,都交给了“惠民堂”的掌柜:“掌柜的,这本子你收好,往后有人来寻补骨脂的方子,就按上面的来,别让这些民间的智慧断了。”
掌柜的接过本子,红着眼眶说:“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好好保管,还会把这些法子教给徒弟,让它在琼崖传下去!”崖州的百姓听说郑愚要走,都来送行,王渔翁提着鲜鱼,陈松年捧着诗集,刘二抱着孩子,黎婆挎着一篮补骨脂,挤满了衙署的庭院。
“大人,您要是在京城犯了腰痛,就捎信来,小的给您寄补骨脂!”王渔翁喊道。郑愚笑着点头,眼眶也湿了——在这贬谪的七年里,是这琼崖的百姓,这民间的草药,给了他新生。他登上船,望着岸边挥手的人群,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补骨脂的方子,传遍天下。
回到京城后,郑愚把补骨脂的方子和诗,交给了太医院的院判。起初,太医院的太医们还有些质疑,可按方子试治了几个肾阳虚的患者,都效果显着——有个老将军腰痛得不能骑马,服了补骨脂胡桃膏半月,就能驰骋疆场;有个嫔妃产后少乳,加了红枣生姜,十日就乳汁充盈。
渐渐地,补骨脂的方子在京城传开了,连唐懿宗都听说了,让郑愚把诗和方子抄录进宫廷医案。郑愚趁机上奏,请求将补骨脂收录进修订的《唐本草》,虽因时局动荡未能如愿,却为后世医书的收录埋下了伏笔。
时光流转,到了明代,李时珍编撰《本草纲目》时,在“草部”里找到了关于补骨脂的记载,不仅详细写了它的功效、炮制方法、配伍加减,还全文收录了郑愚的《寄补骨脂》诗,在注里写道:“唐郑相国愚贬琼崖,得此药愈疾,赋诗云……此药民间用久,实践为先,今录之,补本草之缺。”
如今,在琼崖的中医药博物馆里,还陈列着郑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