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心悸的毛病也轻了,夜里能安睡;一个月后,柳仲元竟能笑着与人讨论账目,再也不似从前那般急躁。他特意带了一本自己写的账册送给陈景明,说:“陈先生,您这方子不仅治好了我的病,还让我改了性子——现在想起从前的急脾气,倒觉得好笑。”陈景明将这个病案补充在医案里,还特意加了一句:“西域三味与中医穴位按摩结合,治气滞血瘀型心悸胸痛,效佳。”苏莱曼看到医案,特意用阿拉伯文在旁边做了注释,说这是“东西方医理融合的典范”。
上卷四:米汤调粉,轻剂护童魂
泉州城的私塾先生王秀才,有个五岁的女儿叫阿瑶,生得粉雕玉琢,却胆子极小。前几日,私塾旁的戏台放鞭炮,阿瑶被巨响吓得当场哭晕过去,醒来后便落下了“夜啼”的毛病——每到夜里,刚睡着就哭着惊醒,喊着“怕!怕!”,要王秀才抱着才能勉强睡一会儿。王秀才请了医者,开了朱砂安神丸,可他听说朱砂有毒,不敢给女儿多吃,只吃了两次,见阿瑶还是夜啼,便停了药。
王秀才愁得睡不着,听人说陈景明治好了不少怪病,便抱着阿瑶来药铺。陈景明见阿瑶躲在爹怀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一听到药铺外的脚步声,就往爹怀里缩。他摸了摸阿瑶的脉,脉象细弱,再看她的舌苔,淡白无苔——这是“小儿惊悸,心神不宁”之证。小儿脏腑娇嫩,气血未充,受惊吓后,心神易散,若用朱砂,虽能安神,却恐伤肝肾;若只用远志、茯苓,又恐药力不足。
陈景明又想起苏莱曼的“安神三味”,琥珀性温,无毒性,最适合小儿;藏红花活血散郁,少量使用,能解惊吓后的郁气;没药虽行气,却略带刺激性,可暂不用。于是,他请苏莱曼来商议,苏莱曼看着阿瑶,说:“西域的孩童受惊吓,也常用琥珀磨粉,用蜂蜜水调服,琥珀能‘抓住’散开的灵魂。阿瑶年纪小,藏红花用量要极轻,以免伤了她的气血。”
陈景明点头,当下便配药:取琥珀一钱,研成极细的粉末;藏红花少许(约三分之一钱),也研成粉,两者混合均匀。又对王秀才说:“小儿脾胃弱,用米汤调药粉最好,米汤能养胃,还能助药力吸收。每日早晚各一次,每次取一小勺药粉,用温热的米汤调服,连服三日。”他还叮嘱王秀才:“夜里睡觉时,在阿瑶的枕头边放一小块琥珀,琥珀的温润之气,能让她睡得安稳。”
王秀才按此方给阿瑶服药,第一夜,阿瑶虽仍醒了一次,却没再大哭,只是哼了两声,抱着爹的手又睡了;第二夜,阿瑶安安稳稳睡了四个时辰;第三夜,竟一觉睡到天亮。第四日,阿瑶在药铺里看到苏莱曼带来的小骆驼玩偶,还敢伸手去摸,再也不是从前那般胆小。王秀才高兴得眼眶发红,对陈景明和苏莱曼说:“多谢两位先生,用这么温和的法子,就治好了阿瑶的病!”此事很快在泉州的百姓中传开,不少有受惊孩童的人家,都来药铺求“琥珀藏红花粉”,陈景明便将这方子写在纸上,贴在药铺门口,供人抄录——这便是“口传知识”的开端,而那张贴在门口的方子,也成了最早的“民间文献”。
(上卷完,下卷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