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玉千年:唐时珀韵记
下卷
第一卷大明宫玉作修遗玉李巧儿温珀补松纹
大中年间,大明宫的“掌珍局”里,鎏金宫灯的光透过菱花窗,洒在一排排玉料上。宫作匠人李巧儿正对着一盏放大镜,蹙眉观察手中的遗玉摆件——这是去年西域于阗国进贡的“松枝栖鹤”摆件,不慎被宫人碰落,右侧松枝纹崩裂了一块,露出粗糙的断面,与周围温润的珀体格格不入。
“这遗玉比和田玉脆,补起来得更小心。”李巧儿放下摆件,从书架上抽出一卷泛黄的《酉阳杂俎》,翻到“物异”篇,指尖划过“琥珀,俗称遗玉,温润如玉石”的字句。她想起师父曾说,遗玉是松脂所化,遇温水会微微软化,却不会像玉石那样崩裂,或许能用“温珀补纹”的法子修复。
她取来一个錾花银盆,倒入温水(水温严格控制在38c,是师父传下的遗玉修复秘温),将崩裂的遗玉摆件放入水中浸泡。半个时辰后,她用细绢布轻轻捞出摆件,指尖触到珀体时,果然感觉到一丝柔软——原本粗糙的断面变得细腻,像刚融化的蜜蜡。她立刻取来一小块同色遗玉碎料,用细刀削成与崩裂处吻合的形状,再用特制的“松脂胶”(用陈年松脂熬制,与遗玉同根同源)涂抹在接口处,将碎料小心贴合。
接下来的三日,李巧儿每日都会用温水轻敷修复处,再用细砂布(最细的600目)反复打磨。她的动作轻得像抚摸蝶翅,每磨一下都要对着宫灯检查光泽是否均匀,生怕破坏了原有的松枝纹路。第三日傍晚,当她最后一次打磨完毕,摆件上的裂痕已完全消失,补上去的碎料与原珀浑然一体,松枝的纹路顺着遗玉的天然流纹延伸,似从未断裂过。
掌珍局少监来验收时,捧着摆件反复查看,竟没找到修复的痕迹:“巧儿,你这手艺,真是把遗玉的‘温润’用到了极致!”李巧儿笑着摇头:“不是我手艺好,是遗玉本身懂人心——它藏了千年松魂,本就带着包容的性子,愿意与同类相融。”后来,这尊“松枝栖鹤”遗玉摆件被献给宣宗皇后,皇后见了爱不释手,将其放在梳妆台上,每日晨起都会摩挲片刻,说这遗玉的温凉能“平心绪,缓鬓霜”。
第二卷法门寺僧持遗玉玄奘弟子缀念珠
咸通年间,扶风法门寺的藏经阁里,晨钟的余音还在梁柱间回荡。高僧智严(玄奘法师的第三代弟子)正坐在蒲团上,手中捻着一串念珠——这串念珠共108颗,其中107颗是菩提子,唯有第54颗是一块龙眼大的遗玉,泛着蜜色的柔光,是三十年前一位西域居士捐赠的,说这是从地下松脂矿脉中采得的“遗玉,能助禅定”。
“这遗玉念珠,果然比菩提子更能安住心神。”智严捻到遗玉那颗时,总会下意识放慢速度。遗玉的温凉透过指尖传入掌心,能瞬间驱散诵经时的燥热,让他的思绪更清明。有一次,他为众僧讲解《金刚经》,讲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时,忽感心绪纷乱,便悄悄捻动遗玉念珠,片刻后便恢复平静,连听众都察觉他的语调更从容了。
寺里的小沙弥明慧好奇地问:“师父,这遗玉念珠为何与其他念珠不同?”智严便取出一本《酉阳杂俎》,翻给明慧看:“你看,书中说遗玉是‘琥珀俗称,藏于地下千年,温润如玉石’。它本是松脂所化,松性高洁,千年后又成玉质,自带清净之气,自然能助禅定。”他还带着明慧来到寺后的古松林,指着松树上渗出的树脂说:“你看这松脂,千年后或许也会变成遗玉,藏在地下,等着被人发现,继续传递松的清净。”
后来,法门寺举行“传灯法会”,智严将这串遗玉念珠借给前来参会的日本僧人圆仁。圆仁捧着念珠,感受到遗玉的温凉,不禁感叹:“大唐的宝物,竟带着自然的禅意!”法会结束后,圆仁在日记《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中写道:“法门寺有遗玉念珠,色如蜜,温如玉,捻之能定心,乃松魂所化,中华之奇珍也。”
智严圆寂前,将遗玉念珠传给明慧,嘱咐道:“这遗玉不是寻常宝物,是松魂与岁月的馈赠。你要带着它,继续在经卷与松林间修行,让它的温润,滋养更多人的心神。”如今,这串念珠虽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但法门寺的碑文中,仍记载着“遗玉念珠,助禅定,传松魂”的故事,让后人知晓,唐代的寺院里,曾有一颗遗玉,连接着禅意与自然。
第三卷洛阳市井演皮影张阿婆珀片映柔光
乾符年间,洛阳南市的“灯影巷”里,每到黄昏,张阿婆的皮影戏棚前就挤满了人。阿婆年过七旬,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中的皮影杆耍得比年轻人还灵活。与其他皮影艺人不同的是,她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