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正蹲在一片裸露的岩层前,手里拿着小锤子,轻轻敲击着岩石。彼时的这里,早已没有了石炭纪的蕨类森林,只有连绵的丘陵和稀疏的橄榄树,风里带着地中海特有的咸湿气息。卡里姆的任务是勘探当地的煤层,为即将修建的煤矿寻找资源,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里遇见一枚来自三亿年前的奇迹。
“咚、咚、咚”,小锤子敲在岩层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突然,一块灰褐色的岩块从岩层上脱落,滚落在卡里姆的脚边。他弯腰捡起,刚想随手丢开,却瞥见岩块的缝隙中,有一抹淡淡的光泽——那不是岩石该有的灰色,而是一种温润的褐红色,像被阳光晒透的玛瑙。
卡里姆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从背包里拿出放大镜,小心翼翼地凑近岩块的缝隙。透过镜片,他看见那抹光泽来自一块嵌在岩石中的小块——它约莫指甲盖大小,呈不规则的椭圆形,表面泛着蜡质的柔光,更让他惊讶的是,在那块“石头”的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光影下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卡里姆喃喃自语。他从背包里拿出软毛刷,轻轻扫去岩块表面的灰尘,又用小刻刀小心翼翼地剔除周围的碎石。随着碎石一点点被清理,那块褐红色的“石头”渐渐露出了全貌——它就是那枚沉睡了三亿年的石炭纪琥珀,此刻正躺在卡里姆的掌心,在黎巴嫩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内部那只脉翅目昆虫的翅脉,清晰得仿佛昨天才被包裹进去。
卡里姆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他从事地质勘探多年,见过无数化石,却从未见过这样完整的琥珀——它不像其他琥珀那样带着明显的裂纹,反而质地均匀,光泽温润,仿佛时光在它身上凝固了最美的瞬间。他连忙将琥珀放进特制的标本盒里,小心地收好,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当天晚上,卡里姆在勘探日志上写下:“今日于煤层岩层中发现一奇特琥珀,颜色褐红,内有昆虫痕迹,年代待考,疑为远古之物。”
第四回馆中焕彩时光胶囊诉古情
三个月后,这枚琥珀被送到了巴黎自然历史博物馆。古生物学家让·马克尔博士第一眼看到它时,便被深深吸引——他用显微镜仔细观察,发现琥珀内部不仅有那只脉翅目昆虫的残骸,还有几缕细小的苔藓孢子和微量的树脂残留物,这无疑是研究石炭纪生态的绝佳样本。
接下来的半年里,让·马克尔博士带领团队对琥珀进行了全面的研究。他们用同位素测年法测定,这枚琥珀的形成年代为石炭纪晚期,距今约3.2亿年,与全球已知最古老的琥珀年代相符;通过对琥珀内部残留物的分析,他们还原了当时的大气成分——含氧量果然高达35%,与“巨虫时代”的记载一致;甚至通过树脂的分子结构,他们推断出包裹琥珀的植物,是石炭纪常见的科达树,与上卷故事中那棵渗出树脂的科达树,恰好呼应。
研究结束后,博物馆为这枚琥珀专门设计了展柜。展柜用特制的防弹玻璃制成,内部装有恒温恒湿系统,避免琥珀因环境变化而受损;灯光采用柔和的暖黄色,恰好能凸显琥珀的褐红色泽,又不会因强光伤害其内部的昆虫痕迹。展柜的下方,配有一块电子屏幕,循环播放着石炭纪森林的复原动画——科达树拔地而起,巨型蜻蜓掠过林间,树脂缓缓渗出,琥珀在地下形成的过程,每一个画面都与琥珀本身的故事相互印证。
开馆那天,无数观众驻足在展柜前。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踮着脚尖,趴在展柜上,透过玻璃仔细看着琥珀内部的昆虫:“妈妈,这里面有一只小虫子!它是不是睡了很久呀?”她的妈妈笑着点头:“是啊,它睡了三亿年,是从很久很久以前的森林里来的。”不远处,一位白发苍苍的古生物学家,正指着琥珀,向学生们讲解:“这枚琥珀是石炭纪生态的活化石,它告诉我们,三亿年前的地球,曾有过那样一片壮阔的绿色,曾有过那样一群神奇的生物。”
而那枚琥珀,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展柜里,接受着无数目光的注视。它不再是地底黑暗中无人知晓的“石头”,而是变成了连接古今的“时光胶囊”——它带着石炭纪的绿意,带着巨虫时代的喧嚣,带着地质变迁的痕迹,向每一位观众诉说着那段被时光封存的故事,诉说着地球亿万年的沧桑与奇迹。
下卷结语
从暗岩中的沉睡,到板块间的迁徙,从勘探队员的掌心,到博物馆的展柜,下卷的故事,是一枚琥珀跨越三亿年的“重生”。它曾是科达树的防御汁液,曾是地底岩层的沉默珍宝,如今却成了人类窥探古生态的窗口——它用自己的存在,证明了时光虽能改变万物的形态,却无法抹去生命的痕迹;它用温润的光泽,将石炭纪的绿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