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药物匮乏,疫情迅速蔓延,死者不计其数。
陈砚之抵达关中重镇长安时,城中已是一片萧条。街道上行人寥寥,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药铺前挤满了求药的百姓,哭声震天。他寻到长安最大的医馆“济世堂”,医馆掌柜是位年过七旬的老郎中,姓周名伯安,正对着一屋子的病患愁眉不展。
“周老掌柜,晚辈陈砚之,来自江南药泉镇,听闻长安瘟疫肆虐,特来相助。”陈砚之上前见礼。周伯安抬头看他,眼中满是疲惫:“多谢公子好意,只是这场瘟疫热毒炽盛,寻常清热解毒之药如金银花、连翘,皆杯水车薪,老夫实在无计可施。”
陈砚之取出《金灯花民间用法辑要》,递到周伯安面前:“晚辈常年收集一种名为金灯花的草药用法,此物味苦性寒,清热解毒之力甚强,或许能解此瘟疫之毒。”周伯安接过册子,细细翻阅,越看越惊:“此物我年轻时曾在北方见过,却不知它竟有如此神效!只是长安城中,从未有人种植此花,何处去寻?”
陈砚之心中一沉,他一路北上,虽见过金灯花,却未料到长安竟无踪迹。正当二人一筹莫展时,一位来自西域的商人闯入医馆,焦急道:“周老掌柜,我家主人得了瘟疫,还请您救救他!”陈砚之闻言,心中一动,上前问道:“这位客官,西域一带可有一味名为‘金灯花’或‘挂金灯’的草药?”
商人连连点头:“有!有!我们西域人称它‘红纱灯’,常用于治疗咽喉肿痛和小便不利,我商队中便带着许多晒干的红萼!”陈砚之和周伯安大喜过望,连忙让商人取来晒干的金灯花红萼。
陈砚之根据瘟疫的症状,结合金灯花的药性,拟定了一个方剂:以金灯花红萼为君药,清热解毒、利咽止血;配伍金银花、连翘增强清热解毒之力,为臣药;桔梗宣肺利咽,车前子利尿通淋,引热毒从小便而出,为佐药;甘草调和诸药,为使药。此方取名“金灯解毒汤”。
他们先将方剂用于一位病情危重的患者——那患者高热不退,咽喉红肿,痰中带血,小便赤涩。服用“金灯解毒汤”不过半日,患者的高热便退了,咳嗽也减轻了;连服三日,患者症状尽消,痊愈出院。消息传开,长安百姓纷纷前来求药,商人带来的金灯花红萼很快告罄。
陈砚之当机立断,让周伯安上书官府,告知金灯花可治瘟疫,请求官府组织百姓前往周边地区采摘金灯花;同时,他将“金灯解毒汤”的方剂抄写多份,分发给各地郎中。官府很快响应,组织人力前往华北、西北一带采摘金灯花,源源不断地运往疫区。
忘川河畔,苏珩与引感知到人间的瘟疫,又见金灯花被大量采摘,心中既有欣慰,也有担忧。“人间百姓正受苦难,需金灯花救命,我当助其一臂之力。”苏珩说罢,催动花魂之力,让人间各地的金灯花加速生长、成熟,原本需要半月才能成熟的红萼,三日便已饱满。
在金灯花的助力下,“金灯解毒汤”在各地疫区广泛使用,瘟疫的蔓延速度逐渐减缓。一个月后,这场席卷九州的瘟疫终于被控制,无数百姓因金灯花得以存活。百姓们感念金灯花的救命之恩,纷纷在房前屋后种植金灯花,称它为“救命花”“护宅花”。
陈砚之站在长安的城楼上,望着城中恢复生机的景象,手中紧握着《金灯花民间用法辑要》。他知道,这场瘟疫让金灯花的药用之法得到了广泛传播,但要让它真正融入华夏医道,还需要被载入权威的本草典籍,拥有一个统一的名号,让后世医者都能知晓它的本草之能。
第八卷本草留青史金灯永传芳
瘟疫过后,金灯花的名声传遍九州,各地郎中纷纷将其纳入常用方剂,民间关于它的药用经验也愈发丰富。然而,正如陈砚之所忧,它的名号仍不统一——江南称“红姑娘”,北方称“挂金灯”,西域称“红纱灯”,中原称“酸浆实”,各地记载零散,或见于地方史志,或载于民间医案,始终未被官修本草收录,这成为陈砚之心中最大的遗憾。
岁月流转,陈砚之已从年轻乡医变成了白发老者。他终其一生,走遍九州,收集了数十万字的金灯花药用资料,修订了七版《金灯花民间用法辑要》,却因年迈体弱,未能亲眼见证金灯花载入本草典籍。临终前,他将册子托付给弟子,嘱咐道:“此花乃本草瑰宝,其用源于民间实践,若能被后世医家认可,载入本草,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
陈砚之去世后百年,明代嘉靖年间,一位名为李时珍的医家,正肩负着修订本草的重任。他深感当时的本草典籍“谬误颇多,遗漏甚广”,便立下“穷搜博采,芟繁补阙”的誓言,踏上了寻访天下本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