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灯医语:草木承传录(3)(2 / 3)

花萼清肝,果实润肺,恰合‘肝肺相生’之理。古方所载,非虚言也,然需结合临床辨证,方能尽显其效。”此时窗外秋风拂过,药畦中的酸浆花萼轻轻摇曳,如一盏盏点亮的金灯,映照着案头的绢帛与病案,仿佛在诉说着草木与医道传承的无尽故事。

第二回稚子惊风陷危局酸浆根汁定肝魂

深秋时节,寒意渐浓,清溪村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霜之中。药庐前的酸浆叶上凝着白霜,经日光映照,如撒了一层碎银,绛红色的花萼在霜叶间愈发鲜艳。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药庐的木门便被“砰砰”敲响,伴随着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沈大夫!沈大夫救命啊!我的孩子快不行了!”

沈砚堂闻声,急忙起身开门,只见村北的李三娘怀抱着一个约莫三岁的孩童,跌跌撞撞冲进药庐。孩童面色青紫,双目紧闭,四肢抽搐,牙关紧咬,嘴角溢出白沫,气息微弱,情况危急。李三娘浑身颤抖,泪水直流:“沈大夫,昨夜孩子还好好的,今早醒来突然就这样了,手脚抽搐,喊也喊不醒,您快救救他!”

沈砚堂心中一沉,这是典型的小儿惊风之症。中医认为,小儿“肝常有余,脾常不足,肾常虚”,脏腑娇嫩,形气未充,易受外邪侵袭或情志刺激,导致肝风内动,发为惊风。深秋时节,气候干燥,易生燥邪,若小儿饮食不节,脾胃受损,痰热内生,引动肝风,便会引发此症。他不敢耽搁,立即将孩童平放于竹榻上,解开孩童衣襟,使其呼吸顺畅,同时迅速望闻问切。

望诊见孩童舌质红绛,苔黄腻,指纹紫滞,直达气关——指纹紫滞为热盛邪深之象;切脉时,脉象浮数而急,如弓弦紧绷,此为肝风内动、痰热壅盛之兆。结合症状,沈砚堂判断:此为急惊风,证属痰热惊风,因外感燥邪,内伤饮食,痰热积于脏腑,引动肝风所致。治需急则治标,先镇惊息风,清热化痰,待抽搐缓解后,再调理脾胃,固本培元。

“三娘莫慌,我先为孩子止惊。”沈砚堂一边安抚李三娘,一边快步走向药架,取来朱砂、钩藤、天麻等镇惊息风之药,又想起祖父曾提及“酸浆根可清肝热、定惊痫”,只是口传未载于典籍,他虽未用过,却记得陈老妪曾说“酸浆根埋于土中,得地气之阴,能制肝火之燥”。事急从权,沈砚堂决定一试,他快步走到药畦边,挖取几株生长健壮的酸浆,洗净根部——酸浆根呈黄白色,质地坚韧,断面有白色乳汁渗出,散发着淡淡的清苦气息。

沈砚堂将酸浆根切碎,放入石臼中捣烂,用纱布包裹,挤出淡白色的汁液;同时将钩藤三钱、天麻二钱、胆南星一钱放入陶罐,加水煎煮,武火煮沸后,立即倒入酸浆根汁,再加入少许朱砂(研末),搅拌均匀。药汤熬成后,呈淡乳白色,带着一丝朱砂的微红,散发着清苦的药香。

“需将药汤灌入孩子口中,方能止惊。”沈砚堂对李三娘说。李三娘连忙按住孩童的头部,沈砚堂用银匙轻轻撬开孩童的牙关,将温热的药汤缓缓灌入。药汤入口,孩童的抽搐渐渐减缓,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抽搐完全停止,面色渐渐由青紫转为苍白,气息也平稳了许多,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哭出声来。

李三娘见孩子醒来,喜极而泣,紧紧抱住孩子:“谢谢沈大夫!谢谢沈大夫!”沈砚堂松了口气,叮嘱道:“孩子刚醒,身体虚弱,需静养,不可惊扰。此症虽暂时缓解,但痰热未清,肝风易复,需继续服药调理。”

随后,沈砚堂调整方剂,以“酸浆根汤”为基础,配伍健脾化痰之药:酸浆根三钱(煎汤代水),钩藤二钱,天麻二钱,茯苓三钱,白术二钱,陈皮一钱,半夏一钱。他对李三娘解释道:“酸浆根清肝定惊,钩藤、天麻息风止痉,茯苓、白术健脾益气,陈皮、半夏化痰燥湿。小儿惊风,多因脾胃虚弱,痰热内生,故需标本兼顾,既清余热,又健脾胃,防止复发。”

李三娘每日按时为孩子服药,沈砚堂也每日前往探望。三日之后,孩童面色红润,精神渐佳,已能正常进食玩耍;七日之后,诸症皆消,与健康孩童无异。李三娘为感谢沈砚堂,特意缝制了一个绣着酸浆花萼的荷包,赠予沈砚堂:“这荷包上的‘金灯’,是孩子的救命灯,也是咱们清溪村的福气灯。”

沈砚堂接过荷包,心中百感交集。他将此次病案详细记录,特别注明酸浆根的用法与疗效:“酸浆根性寒,味甘苦,归肝经,能清肝热、定惊痫,治小儿惊风,效如桴鼓。此用法源于口传,未载典籍,实践证之,确有奇效,可见民间实践乃中医宝库之重要源泉。”他又翻阅地方农书,果然在一本清代《吴地农话》中找到记载:“酸浆根,秋挖为佳,可治小儿惊啼,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