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完再走吧,李婶的手艺你不尝一下,可是要后悔的。”
李婶从厨房探出头来,“太太说的没错,我可是打十多年的老手艺了。”
林初眼睛亮了一瞬,又为难地皱皱鼻子:“我票都订好了,迟到要罚唱《孤勇者》的……”
她瞄一眼厨房,再瞄一眼白恩月,最后退半步,双手合十,“等我下次来蹭双份!”
白恩月不再挽留,只抬手替她理了理跑歪的马尾:“路上小心,替我向你的朋友问好。”
林初脆生生地应下,像阵风似的卷出门。
在门口消失之前,她回头暖心一笑,“师姐,看到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防盗门“咔哒”
一声合上,屋里忽然就静下来,只剩砂锅的轻沸。
严敏原本已经拎起外套,见状动作一滞。
白恩月撑着桌沿,轻声开口:“你呢?也约了人?”
严敏低头系袖扣,金属纽扣在灯下闪了一下:“本来打算回去随便吃点。”
“那就别回去了。”
白恩月把轮椅往前挪了半步,声音放软,“李婶做了好几人份,我一个人吃不完。
况且——”
她指尖点了点茶几上那盒剥好的蜜柚,“柚子也得有人解决。”
严敏盯着柚子看了两秒,忽然短促地笑了一声:“行,留下。”
她重新把外套搭回椅背,袖口挽到小臂,像卸下盔甲。
厨房门缝里漏出一缕白汽,李婶探头:“严小姐能吃辣吗?我顺手炒了盘小炒黄牛肉。”
“能。”
严敏答得利落,顺手接过白恩月递来的水果。
餐桌很快摆满:金黄鸡汤浮着几颗红枣,翠绿菜心淋了蒜油,牛肉片上还滋啦作响。
李婶擦了擦手,把最后一道清蒸鲈鱼推上桌,笑眯眯地补一句:“严小姐多吃点,太太今天胃口才好些。”
严敏看向没有急着动筷,而是转头看向玄关的方向。
“鹿总他不回来吗?”
白恩月目光落在鹿鸣川平时坐的位置,“他还有两个会,让我们先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严敏夹了一块鱼腹,鱼肉在筷尖轻轻一抖,蒸得恰到好处。
白恩月舀汤的手顿了顿,随即把汤碗往她那边推了推:“那就多吃点,最近你也辛苦了。”
窗外暮色渐沉,屋里暖黄的灯映得汤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严敏低头喝汤,热气糊了镜片,也遮住了她眼底那点不易察觉的松动。
“谢谢。”
她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盏烟火里的灯。
白恩月没说话,只抬手替她添了第二碗汤。
砂锅还在咕嘟,像某种温柔的承诺——
留下来的人,总能等到下一口热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