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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愈猛烈，吹得场边的铁网哗啦啦响个不停。

苏盘额角的汗早已糊住了眼睛，他用手背胡乱擦了一把，又低头重新起球。

他的后背酸痛得仿佛被锤子敲打，每一次压低重心都像是在掏空自己，但他没停。

他知道每一次痛苦，都是身体重新构建的信号。

“你疯了吗？”

一个声音在场外响起。

苏盘转头，是贺明——校队的一个控卫，平日和他关系不错，但两人风格完全不同。

贺明天赋惊人，脚步灵巧，视野开阔，常年担任。

但此刻，他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盘：“都几点了，你还在练这个？你都快练吐血了。”

“没关系。”

苏盘语气平静，“我想在低位拿下一球。”

“你不是投手吗？跟我抢内线位置干嘛？”

“我不想在持球被包夹的时候只有传球。”

苏盘缓缓道，“我要能自己制造出手空间，不靠别人。”

贺明一时间无言。

他望着苏盘汗湿的背影，忽然有些怔。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努力，但看到苏盘这种咬牙切齿的训练方式，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执念。

“你这是在赌自己的身体。”

他摇头，“你知不知道你膝盖已经……不太对劲了？”

苏盘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着那只肿起的膝盖。

他当然知道。

他走一步都隐隐作痛，但他更清楚，如果现在不试着突破自己，明天这个位置就会被别人抢走。

“我知道。”

他说，“但我更怕，有一天我再也没有机会赌。”

贺明看着他，久久无言，最后叹了口气，也不再劝，只是走到球场边，随手捡起一个球，站在三分线外开始练习投射。

风继续刮，灯光投在两人身上，两个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在地面上纠缠，交错，却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