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碎屑如雨落下,在徐行染血的睫毛上簌簌震颤。
他双臂肌肉虬结,玄乾锏在掌心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锏身上每道雷纹都亮到极致,仿佛随时会熔断的钨丝。
&0t;再坚持一会儿&0t;
他咬紧的牙关渗出血线,抬头盯着头顶那道被锏气撕开的裂缝。
上面的亮光像吝啬的施舍者,只肯漏下几缕细微的惨白。
若不是担心塌方会活埋这些孩子,他早就一锏捅过去了。
“别担心哈,马上就能出去了!”
&0t;教教官&0t;
伍陆一的声音突然扭曲变调,像老式收音机突然跳频。
徐行转头时,世界仿佛被按下慢放键:
红瞳女孩仰起的小脸上,左眼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清明,右眼却已经完全化作血色。
两种光芒在她稚嫩的脸上拉锯,将那张本该在幼儿园里涂抹水彩的脸,割裂成天堂与地狱的疆场。
&0t;哥哥&0t;
女孩痉挛的手指抓住他染血的衣角,指甲缝里还沾着食物残渣混杂的泥垢。
&0t;我头疼我的头好疼啊&0t;
她每说一个字,就有细碎的血晶从毛孔簌簌掉落。
徐行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灵视状态下,他看见无数金色丝线正从混凝土缝隙中渗出,毒蛇般钻入女孩的眉心。
这不可能是自己泄露的信仰之力,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徐行想到这种可能,脸色大变。
他本能地要抽回玄乾锏去抱她,但头顶立刻传来钢筋混凝土断裂的呻吟。
支撑着电梯井的罡气护罩浮现蛛网状裂纹,几块水泥碎块砸在孩子们蜷缩的角落,最小的那个男孩吓得尿了裤子,淡黄色液体在血泊里晕开。
&0t;砰!
&0t;
第一声爆响像装满水的塑料袋从十楼坠落。
女孩的右臂突然炸成血雾,碎骨如同散弹枪子弹般嵌入伍陆一的战术背心。
这个对徐行无比尊崇的战士,此刻却用身体护住女孩残躯,任由第二波爆炸掀飞自己整个后背。
第二波爆炸直接掀飞他整个后背,脊椎骨白森森地裸露在空气中,像被剥了皮的柳树枝条。
&0t;陆一!
!
&0t;
玄乾锏砸在地上的声响格外清脆。
徐行扑过去时,看见伍陆一被洞穿的胸腔里,半片肺叶还在艰难翕动,像搁浅的鱼鳃。
他染血的手死死按着女孩颈动脉,迷彩服被汩汩鲜血浸透。
&0t;教官&0t;
伍陆一每说一个字,气管就涌出带着气泡的血沫,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
&0t;带她出&0t;
第三波爆炸直接吞没了后续话语,冲击波将徐行掀翻在地。
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
徐行跪在血泊里,看着一块碎肉慢悠悠落在自己颤抖的手背上。
那是女孩脸颊的残片,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的弧度。
那颗十分钟前还对他露出感激微笑的小虎牙,现在正嵌在他的掌纹里,牙根还沾着粉色的牙床组织。
&0t;不&0t;
地底深处传来连绵不断的闷响,像有无数颗西瓜被人用铁锤挨个砸碎。
其余十二个孩子同时抽搐起来,他们皮肤下蠕动的真炁在愿力激下,透出妖异的虹彩。
这些被当做活体培养皿的孩子,本就缺乏精神力。
根本无法控制经脉中长年累月、被灌注的驳杂真炁。
这会儿因为天师愿力的爆直接失控,此刻就像过量充气的气球——
&0t;按住他们!
&0t;
玄真扑向最近那个双马尾女孩,却被爆炸气浪掀飞。
徐行看见他的右臂弯折成诡异角度,白骨刺破制服袖管时,带出一蓬血雾。
那些悬浮在空中的晶体折射着微光,恍若一场残酷的钻石雨。
听觉似乎选择性失灵了。
徐行听不到爆炸声,却能清晰捕捉到每个孩子临终前的哭喊:
&0t;哥哥我害怕——&0t;
&0t;妈妈妈妈&0t;
&0t;痛好痛&0t;
每一个童声的终止符,都是血肉爆裂的闷响。
当最后一个双马尾女孩在他怀里融化时,徐行的手掌还维持着虚抱的姿势。
女孩临爆前突然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