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时,有人缩在道观里吃斋诵经,胜利了,却摇身一变成了‘除奸义士’。
这世上活得长久的,从来不是最刚硬的剑,而是懂得审时度势的水。”
徐行猛地扣翻茶盏:
“听前辈这意思,是劝我不要锋芒毕露,否则活不长久?”
“恰恰相反。”
房允典枯槁的手掌缓缓扶起茶盏:
“我只是活的久了,见惯了人心的复杂,至于你……”
他突然凑近,浑浊双眼中闪过精光:
“究竟是随波逐流的虚义,还是与生俱来的忠信,说实话……老道我看不真切。”
风卷着松烟灌进窗棂,徐行望着满案茶渍,缓缓说道:
&0t;前辈想看真切,不妨拭目以待,我徐行行事,向来问心无愧。
&0t;
房允典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
&0t;好一个问心无愧。
那你告诉我,若有一日,国家要你将五庄观秘传功法上交特调部,你当如何?&0t;
&0t;功法本就是用来护国安民的。
&0t;
徐行不屑道:
&0t;若国家需要,自当奉上。
&0t;
&0t;若是要你放弃掌门之位呢?&0t;
&0t;位卑未敢忘忧国。
&0t;
房允典眼中精光更盛:
&0t;若是要你背负骂名遗臭千年呢?&0t;
徐行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可只是一瞬,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0t;那我改个名字,继续修我的顾己之德就是。
&0t;
茶室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得到答案的房允典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角都溢出一丝泪光:
“好一个修身之道,顾己之德啊,不愧为蕴元教出来的人。”
房允典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我刚刚真的担心你……怕你毫不犹疑的说出什么‘宁愿做迎风折断的竹,也不当见风使舵的草’、‘粉身碎骨全无憾’之类的话。”
“毕竟这么多年,在我面前说这些大话的人……太多太多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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