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手头之事远比宗门事务重要,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两位宗主此刻已是汗流浃背,太上长老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他完全站在那位洛长老一边。
宫芸见刘大猛只是微微躬身,沉默不语,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道:“诸位长老也并非有意刁难,只是希望洛长老能不再去听课。
毕竟,一位技艺高深的结丹长老,混迹于低阶弟子之中,传出去……确实有失体统。
您看,是否给他安排些其他职司,免得他……无所事事?”
宫芸显然并不知晓天工先生与杨云天之间那场秘密的技艺交换,只以为杨云天是因宗门未派任务而感到被忽视,故而用这种特立独行的方式吸引关注。
毕竟,客卿长老通过完成宗门任务获取贡献点,是换取灵石与资源的正途。
她也曾想给杨云天下派任务,却才现天工先生早有明令,暂不对此人安排具体职司。
然而,天工先生的想法岂是她能揣度?这段时间,得益于童子在此“养伤”
,杨云天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两位老者的关注之下。
尤其是当看到杨云天别出心裁,通过神识同时观摩数十名低阶弟子炼器来加学习“本源派”
技艺时,天工先生心中大为赞叹。
若非门下弟子无人精通灵纹派技法,他都想效仿此法,如今只能捧着对方的札记“纸上谈兵”
。
况且,这段时间以来,低阶弟子的整体炼器成功率与成器品质均有显着提升,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若非此法对其他长老级人物提升有限,天工先生甚至想将此种“广场教学”
模式大力推广。
至于杨云天在授课时提出的那些“刁钻”
问题,在天工先生看来,绝非胡搅蛮缠,其中不少甚至让他都觉得颇有启。
若那些授课长老能放下身段,借此机会与杨云天深入探讨,对他们自身的技艺亦是一次难得的淬炼与提升。
正因为天工先生自身也在刻苦钻研对方的灵纹派法门,他更能切身体会到这种不同流派思维碰撞带来的好处。
杨云天的所有行为,在更高层面看来,对天工阁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此刻听到宫芸竟想用杂务去牵制杨云天,天工先生心中更是愠怒。
双方既有半年之约,潜心修习才是正理,此刻给对方安排琐碎职司,岂不是自毁承诺,显得天工阁小家子气,玩不起吗?
宫芸见天工长老与童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打趣,全然没把自己的汇报当回事,心头一股无名火“噌”
地就冒了上来。
别人敬畏这位太上长老,她作为亲孙女,可不怕这套!
当下,这位女宗主柳眉倒竖,面罩寒霜,声音陡然拔高:“老头!
我问你话呢!
这人是你点头放进来的,现在惹出这么多麻烦,倒要我来收拾烂摊子!
我也给出解决方案了,你倒是给句准话啊!
整天躲在这里清闲,麻烦全堆到我头上!
别总拿宗主身份压我,这位置本就是你硬塞给我的!
这破宗主,谁爱当谁当去,本姑娘还不伺候了!”
眼见平日里英明干练的宗主此刻竟丝毫不给太上长老留情面,身后的刘大猛吓得赶紧把头埋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叫苦不迭:自己何曾见过宗主如此“真性情”
的一面?
对面的童子却看得眉开眼笑,不但不劝,反而冲着宫芸悄悄竖起一个大拇指,满脸唯恐天下不乱的鼓励神色。
天工先生被孙女这番连珠炮似的“逼宫”
搞得一愣,没想到她竟会以撂挑子相威胁。
可他一时之间也确实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总不能强行压服所有长老,让他们向这小子低头吧?
目光扫到一旁幸灾乐祸的童子,天工先生没好气地揶揄道:“都说你窥天老儿智计无双,这时候就别看热闹了!
赶紧想个法子出来,不然今天就把你轰出去,我天工阁可不养光喝茶不办事的闲人!”
童子闻言,嘿嘿一笑,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这才成竹在胸地道:“此事有何难哉?那些长老不过是觉得被那小子当众折了面子,心下不忿而已。
既然如此,何不也让那小子开堂授课?让那些心有怨气的长老们都去听,都去挑刺!
若能在那小子的课堂上找回场子,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找不回来……嘿嘿,那技不如人,还有什么脸面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