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炯炯地看着黛玉,等她裁决。
黛玉放下笔,思忖片刻道:“王爷提议虽好,但确实急了些。
不过宝二哥说的也不全对——女子为何就不能学骑射?”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操场上活动的学生们:“不如这样,先请个女师傅来教些基础骑术,愿意学的就学,不强求。
待大家适应了,再考虑是否增设射箭课程。”
这个折中的办法让二人都无话可说。
十王爷得意地瞥了宝玉一眼,仿佛他赢了一样,宝玉也挑了一下眉,并没有觉得自己就输了。
待二人退下后,黛玉才无奈摇头。
银朵在一旁笑道:“这两位爷近来可是把书院当自己家般操心呢。”
黛玉不置可否。
有这两人相助,书院事务确实顺利许多。
十王爷凭借皇室身份,解决了不少官方手续;宝玉则凭着贾家在江南的影响力,也打通了许多人脉关系。
虽然黛玉身为郡主,又是两江总督的亲闺女,单凭她自己的身份,做起这些事情来,也不会有什么阻力。
不过有人愿意分担,她还是乐得轻松。
如此一来,倒是多了不少自己的时间,她还能多看看书,准备明年的春闱。
时光荏苒,转眼已至年底。
苏州女子书院在黛玉的主持下越兴旺,学生增至二百余人,连分院也开始招生。
虽然分院目前只开设实用科目,但已有京城调任苏州的官员打听分院培训的女子是否可去做管事姑姑。
这日黛玉正在批阅学生课业,忽听外面一阵喧哗。
雪雁匆匆进来禀报:“姑娘,外面来了十几个女子,说是要讨个说法,为何书院不收她们入学。”
黛玉放下笔,微微蹙眉:“可问清楚了是哪批学生?”
“说是今年秋试落选的,”
雪雁低声道,“领头的几个看起来不太好相与。”
黛玉整理了下衣裙:“请她们到前厅说话。”
前厅里,十多个女子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见黛玉进来,顿时安静下来,目光却带着明显的不满。
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率先开口:“林郡主,我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女儿,为何书院单单不收我们?莫非是嫌我们出身不够高贵?”
黛玉从容落座,目光扫过众人:“书院招生,重品性,次重才学。
诸位未能入选,自有原因。”
另一个瘦高女子冷笑:“什么原因?莫非是因为我们没给郡主送礼?”
这话说得难听,连旁听的十王爷都皱起了眉头。
宝玉正要开口,却被黛玉一个眼神制止。
“既然各位问起,那我便直说了。”
黛玉声音清冷,“只不过,有些事情只能私下里面说,若是当众说出,只怕诸位往后的日子不太好过,你们就一个一个来吧!”
黛玉率先进入里面的静音室,这屋子隔音极好,在里面说话,外面半点也听不到。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
“张小姐,”
黛玉看了她一眼,“你父亲是苏州通判,你本有条件入学。
但书院查明,你在家中经常虐待婢女,上月还将一个丫鬟打得卧床半月。
可是事实?”
那张小姐顿时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一言未,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见她出来的这么快,其他女子都纷纷侧目。
却见张小姐出来之后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径直就带着丫鬟离开了。
接着是一个瘦高女子进去,
黛玉瞥了她一眼,
“李姑娘,你父亲开绸缎庄,家境殷实。
但你为夺家产,暗中给庶弟下药,致使他至今卧病。
可要请令尊来对质?”
李姑娘踉跄后退,险些摔倒
外面等待的女子一个一个被叫进去,没有一个说过一句话,就退了出来:
“王姑娘,你与有妇之夫私通,被正室当场捉奸。”
“赵姑娘,你放印子钱逼死过人命。”
“孙姑娘,你伪造地契,强占邻家田产”
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一人敢与黛玉对视。
每一个出来的女子,进去之时都是气焰嚣张,出来之后个个面如土色。
良久,一个一直低着头的青衣女子突然从后面过来,进去静音室内便泣不成声:“郡主明察秋毫,民女知错了民女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偷了继母的镯子”
黛玉看着她,语气稍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若真有心向善,可先去慈济堂做半年义工,待改过自新,明年书院招生时再来试试。”
那女子连连叩头:“多谢郡主开恩!
民女一定改过!”
等外面女子散尽,黛玉这才进来,她低声吩咐雪雁:“让人去查查方才那个认错的青衣女子,若她真去慈济堂做义工,半年后给她一个考试的机会。”
雪雁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