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又下雪了,雪花簌簌落下,覆盖了庭中的青石板路。
原红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雪天,那个怯生生拉住她衣角的小女孩。
“嬷嬷,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的,玉儿。
嬷嬷会一直看着你,飞得越来越高。”
如今她的玉儿真的长大了,甚至开始操心起父亲的婚事来。
原红蕖唇角泛起一丝笑意,转身取过纸笔,开始给黛玉回信。
而此时的苏州,却是一片紧张气氛。
“你说什么?邱姐姐要去京城告御状?”
黛玉震惊地看着前来报信的妙璞。
妙璞急得脸色白:“正是!
邱小姐说永昌伯府虽然被降了爵,但仍在暗中施压。
邱尚书昨日来信,说若她不回去完婚,就要将她母亲逐出宗祠。
邱小姐一气之下,说要上京敲登闻鼓告御状!”
黛玉立即起身:“快备车,我去劝她!”
来到邱慧住处,只见她正在收拾行装,眼眶通红却神色决绝。
“姐姐这是做什么?”
黛玉拉住她的手,“告御状岂是儿戏?就算要告,也该从长计议。”
邱慧泪如雨下:“玉儿,我实在没有退路了。
母亲为我辛苦一生,我绝不能连累她”
正当二人争执不下时,林如海突然走了进来。
他显然是听到消息匆忙赶来的,官袍都还没换下。
“胡闹!”
林如海沉声道,“登闻鼓一响,无论案情如何,先要杖责五十。
你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住?”
邱慧泣不成声:“可是大人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如海在房中踱步片刻,忽然停下:“其实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黛玉和邱慧都看向他。
林如海沉吟道:“永昌侯府之所以紧逼不舍,无非是因为邱尚书答应了婚事。
若是若是邱小姐已有婚约在身,他们自然不能再强求。”
邱慧苦笑:“这个时候,哪还有人敢与永昌侯府作对”
“本官可以。”
林如海突然道。
房中顿时一片寂静。
黛玉睁大眼睛,邱慧更是惊得忘了哭泣。
林如海继续道:“本官丧妻多年,本就该续弦。
若是邱小姐愿意,本官可以请官媒上门提亲。
永昌侯府再嚣张,也不敢强抢我的未婚妻。”
邱慧呆呆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黛玉适时开口:“父亲这个主意甚好。
只是婚姻大事,还需从长计议。
不如先让邱姐姐搬来林府暂住,对外只说是帮着我打理家务。
永昌侯府见邱姐姐住在总督府,想必不敢再轻举妄动。”
林如海点头:“如此也好。”
于是邱慧当日便搬进了林府。
黛玉特意将离父亲书房最近的院落收拾出来,又拨了几个得力丫鬟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林如海真切体会到了府中有个女主人的好处。
往日里后宅事务都要黛玉操心,如今邱慧主动接手,将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
丫鬟仆妇的调配,年节礼品的准备,宾客往来的应酬,她都处理得妥帖周到。
更难得的是,邱慧深知避嫌,从不越雷池半步。
平日与林如海相见必有第三人在场,言谈举止更是端庄得体。
这日林如海下朝回府,见邱慧正在指挥下人更换厅中摆设。
时近新年,她将府中装饰一新,既不失总督府的威严,又添了几分年节的喜庆。
“大人回来了。”
邱慧行礼道,“今日苏州知府夫人送来年礼,单子在这里。
回礼妾身已经备好,请大人过目。”
林如海接过礼单,见回礼轻重得体,既不过分奢华,也不失体面,不由赞许地点头:“邱小姐费心了。”
这时黛玉笑着走过来:“父亲不知道,邱姐姐这几日将府中账目都理清了,现好些漏洞呢。
往年咱们家过年都要支,今年邱姐姐精打细算,反倒省下不少银子。”
林如海惊讶地看向邱慧。
他自知不擅理财,府中账目一向混乱,没想到邱慧还有这等本事。
邱慧谦逊道:“不过是些家常本事,让大人见笑了。”
晚间用膳时,林如海注意到菜式与往日不同,都是地道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