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黛玉在食府巡视,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惜春从蜀中回来采购。
“林姐姐!”
惜春拉着她的手,“蜀中将士可爱吃这些军粮了!
特别是酸辣口味的汤料,最适合那边湿冷的气候。”
黛玉惊喜道:“你怎的回来了?”
“我这次是特地来订货的。”
惜春笑道,“蜀中也要建分坊,以后就可以就地生产了。”
夕阳西下,二人站在高处,看着满载货物的车队驶向四面八方。
远处炊烟袅袅,近处飘来食物香气。
“记得当初我们刚办书院时,还有人嘲笑女子只会绣花做饭。”
黛玉轻声道。
惜春笑了:“现在他们该知道了,女子做饭也能安邦定国。”
正说着,几个食府的女工下班路过,纷纷向二人行礼。
她们个个脸色红润,步伐轻快,与从前那些愁眉苦脸的女子判若两人。
原红蕖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看到没有?我们不仅让将士吃得更好,还让这么多女子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暮色渐浓,食府的灯火次第亮起。
在这片灯火中,有无数女子的心血,也有无数将士的希望。
或许正如那在边关传唱的歌谣所说:“京城女子手真巧,做的军粮味道好。
吃饱喝足打胜仗,保家卫国乐陶陶”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为将士们煮一碗热汤的初心。
这天午后,黛玉正在巾帼书院处理公务,忽见雪雁匆匆进来,面色凝重:“姑娘,迎春二小姐来了,看着像是哭过的样子。”
黛玉忙放下笔墨:“快请进来。”
只见迎春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藕荷色衫子,眼睛红肿,进来就要给黛玉跪下:“林妹妹,这次你一定要救我!”
黛玉急忙扶住她:“二姐姐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迎春未语泪先流,哽咽着将事情道来。
原来宁国府被抄后,贾赦一直担惊受怕,唯恐受到牵连。
近日他不知从哪打听到皇上要选秀女充实宫中,便动了心思,非要迎春参加选秀。
“父亲说,如今家里势弱,若我能入选,哪怕做个女官,也能在皇上面前替家里说上话。”
迎春泣不成声,“可我我见过大姐姐在宫里的日子,那根本不是人过的!
我宁愿嫁个寻常人家,也不想进那见不得人的去处!”
黛玉听得心头火起:“大舅舅也太糊涂了!
荣国府又没被牵连,何须这般作贱女儿?”
迎春摇头:“二哥和嫂子出门查账去了,父亲这才敢逼我。
他说若我不从,就要把我许给一个六十岁的翰林做填房”
黛玉沉吟片刻,忽然道:“二姐姐可还记得,当初惜春是怎么脱身的?”
迎春一愣:“你是说让我也进书院?”
“正是。”
黛玉微笑,“书院如今是朝廷认可的官学,学生受朝廷保护。
你若进来读书,大舅舅也不敢强行让你选秀。”
迎春眼中燃起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可父亲那边”
“这个好办。”
黛玉从容道,“我这就修书给大舅舅,就说书院要开办宗室女学,特邀你来做教习。
这是皇差,他不敢不从。”
说着,她立即铺纸研墨,写下一封措辞严谨的信函,盖上巾帼书院的官印。
“可是”
迎春仍不安,“我哪里会教习?琴棋书画都只是平平”
黛玉握住她的手:“二姐姐何必妄自菲薄?你性情温和,最是耐心,教些启蒙课程绰绰有余。
况且书院本就不是只教琴棋书画的地方。”
她带着迎春参观书院各科:医药科的学生在辨识草药,算学科的学生在核对账目,甚至连工科都有女子在学习绘制图纸。
“你看,”
黛玉指着一个正在教小女孩绣花的嬷嬷,“她从前只是个普通绣娘,如今却是书院的教习。
二姐姐的女红在京中也是数得着的,怎就不能教人?”
迎春看着眼前这些忙碌而自信的女子,眼中渐渐有了光彩。
果然,贾赦接到黛玉的信后,虽心有不甘,但见是皇差,也不敢违抗,只得放人。
第一次做教习,迎春还有些拘谨,但在书院融洽的氛围中,渐渐放开手脚。
她现自己在女红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便开始教授刺绣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