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走到那台被分解的动机前,拿起一个活塞,在手里掂了掂。
“但是,我们不能,不代表我们的后人,不能。”
他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眼神明亮而坚定。
“我把这台动机拆开,不是为了让你们现在就仿制它。
我是要把它,当成我们的第一个、也是最好的老师。”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制造’,而是去‘学习’。
把它的每一个零件,都给我画成最标准的工程图纸。
把它的每一种材料,都给我分析出最详细的化学成分。
把它的每一个工作原理,都给我写成最通俗易懂的教科书。”
“这些图纸,这些数据,这些教科书,”
张合的声音,变得高昂起来,“就是我们‘太行工业大学’,航空动力系的第一批教材!
就是我们华夏航空工业,未来的第一块基石!”
“我不要你们,给我一个奇迹。
我要你们,给我一个,可以让我们去创造奇迹的……开始!”
这番话,如同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所有人心中的迷茫和挫败。
是的,他们现在造不出来。
但是,他们可以学。
他们可以,为那些将要踏入“太行工业大学”
校门的、更年轻、更聪明的孩子们,铺好第一块路,点亮第一盏灯。
一种沉甸甸的、关乎未来的历史使命感,在每个工程师的心中,油然而生。
车间里,再次恢复了忙碌。
但这一次,气氛不再压抑,而是充满了求知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
而在车间的另一头,一个相对简陋的木工房里。
另一个“飞马”
计划的分支项目,正在悄然进行。
张合知道,直接造飞机不现实,但他们可以从最简单的开始——制造滑翔机。
他们缴获过日军的军用滑翔机残骸。
兵工厂的工人们,正在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的带领下,用根据地里最常见的榆木和帆布,尝试着,复制和制造机翼和机身骨架。
张合的目标很明确:先解决“飞”
的问题,再解决“动力”
的问题。
他要用这些滑翔机,来培养根据地的第一批飞行员的胆量和基本操控能力。
他要让根据地的战士们,先习惯于从天空俯瞰大地。
“腾飞”
,必须先从离地一米,开始。
就在根据地内部,工业和教育的种子,正在艰难破土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才”
,自己送上了门。
这天,根据地北部边缘的一个防空哨所,突然报告:一架型号不明的单引擎飞机,正摇摇晃晃地,向根据地腹地飞来。
飞机的机身上,没有日军的标志,反而涂着一个模糊的、像是被刮掉了一部分的青天白日徽记。
飞机的高度很低,机翼还在冒着黑烟,显然是受了伤。
周卫国接到报告,立刻下令防空部队不要开火,同时派出部队,前往飞机最有可能迫降的区域进行搜寻。
半个小时后,那架飞机,在太原以北的一片开阔河滩上,用机腹迫降成功。
当独立旅的战士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时,一个穿着飞行服、满脸油污的年轻飞行员,举着双手,从驾驶舱里爬了出来。
“别开枪!
我是华夏人!
我不是鬼子!”
他用有些生硬的国语,大声喊道。
这个年轻人,很快被带到了旅部。
经过赵刚的亲自审问,他的身份,水落石出。
他叫凌峰,二十五岁,是一名华侨。
少年时被家人送往美国学习飞行,太平洋战争爆后,一腔热血,回国参战,加入了重庆方面的空军。
他是一名技术精湛的王牌飞行员,在p-4o战斗机上,取得了击落五架日军飞机的骄人战绩。
而他这次“叛逃”
的原因,却很简单,也很可悲。
他的未婚妻,在后方,被一名有权有势的军官给霸占了。
他愤而拔枪,打伤了那名军官,自知闯下大祸,无法在重庆立足。
在几名同情他的地勤的帮助下,他偷了一架刚刚从美国运来、尚未来得及涂装的p-51“野马”
战斗机,加满了油,一路向北,想来投奔传说中真正打鬼子的独立旅。
在路上,他遭到了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