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感让他心里一阵悸动。他转头看着张彩霞,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这玩意儿比打鬼子还得细心。打鬼子靠的是猛劲,这育苗,得靠耐心。”
张彩霞看着他眼里的笑意,也忍不住笑了:“可不是嘛。你看这小苗,多嫩啊,可得好好照顾。”
小周也激动得不行,他看着那些嫩芽,对谢文东说:“谢同志,太好了!育苗成功了!接下来就是插秧了,只要插完秧,好好管理,秋收肯定能有好收成!”
插秧那天,村里不少人都来看热闹。刘老栓也来了,他站在田埂上,看着谢文东和小周在水田里弯腰插秧,动作虽然生疏,却很认真。王二狗也来了,嘴里叼着根草,吊儿郎当地看着,嘴里还念叨着:“这么细的苗,插在泥里能活吗?我看悬。”
谢文东没理会他,只是专注地插着秧。水田里的泥很深,一脚踩下去,能没到膝盖,拔出来都费劲。谢文东弯着腰,一手拿着稻苗,一手往泥里插,动作越来越熟练。太阳越来越毒,晒得他头晕眼花,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水田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张彩霞怕他累着,送水过来的时候,硬拉着他歇会儿。谢文东直起腰,捶了捶酸痛的腰,看着田里插好的稻苗,整整齐齐的,像一片绿色的地毯,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东子,歇会儿吧,别累坏了。”张彩霞递给他一块毛巾,让他擦汗。
“没事,再插一会儿,争取今天插完。”谢文东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又弯腰继续插秧。
旁边的村民们看着谢文东这么拼命,心里也渐渐动摇了。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说谢文东是个实在人,要是真能种成水稻,也是为村里办了件好事。有人甚至开始打听,明年能不能也跟着种水稻。
时间一天天过去,稻苗渐渐长高,从嫩绿变成了深绿,在风里轻轻摇曳,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谢文东每天都会去田里查看,浇水、施肥、除虫,样样都做得一丝不苟。张彩霞也经常跟着他去田里,帮他递水、递工具,两人在田埂上并肩走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天,谢文东在田里除虫,忽然听到有人喊他。他抬头一看,是刘老栓,手里提着个篮子,快步走了过来。
“东子,歇会儿,吃点东西。”刘老栓把篮子递给他,里面装着几个窝窝头和一碟咸菜。
谢文东愣了一下,接过篮子:“老栓叔,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这水稻长得咋样。”刘老栓蹲在田埂上,看着田里的稻苗,点了点头,“长得不错,比我想象中好多了。看来你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
谢文东笑了笑:“都是周同志教得好。老栓叔,你要是感兴趣,明年也可以种几亩,我教你。”
刘老栓叹了口气:“唉,之前是我老糊涂了,不该怀疑你。要是真能亩产超千斤,明年我肯定种。”
两人正说着话,王二狗也晃了过来,他看着田里的稻苗,撇了撇嘴:“长得是不错,可能不能结稻穗还不一定呢。别到时候光长苗不结穗,白忙活一场。”
谢文东没理他,只是拿起一个窝窝头,大口吃了起来。他知道,说再多都没用,等秋收的时候,用事实说话最有力。
转眼就到了秋收的季节。1952年的秋天,似乎比往年更热闹。黑风岭村的晒谷场上,挤满了村民,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看着谢文东和小周收割水稻。
金黄的稻穗沉甸甸的,压弯了稻秆,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耀眼的金光。谢文东挥舞着镰刀,割下一束束稻穗,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张彩霞和妇女们则在一旁帮忙捆稻穗、脱粒,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脱粒机轰隆隆地响着,金黄的稻粒从机器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堆成了一座小山。小周拿着个麻袋,装了满满一袋稻粒,放在秤上称重。
“大家快看!”小周激动地大喊,“这一袋稻粒,足足有一百五十斤!这两亩地,保守估计能收两千斤!”
“什么?两千斤?”
“我的天呐,两亩地收两千斤,那亩产就是一千斤啊!”
“比玉米高太多了!这水稻真是个好东西!”
村民们一下子炸开了锅,欢呼声、惊叹声此起彼伏。刘老栓激动得手都抖了,他快步走到稻堆前,抓起一把稻粒,放在手里掂量着,嘴里念叨着:“一千斤,真的是一千斤!东子,你可真是为咱村立了大功啊!”
王二狗站在人群后面,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惊讶,有嫉妒,还有点尴尬。他没想到,谢文东真的把水稻种成了,而且收成这么好。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