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稻田里的争执(1 / 5)

第三百八十六章:稻田里的争执

一、龟裂的土地与堵死的水渠

1955年初夏的日头,像块烧红的烙铁,悬在光秃秃的天上,把整个黄土坡村烤得喘不过气。风裹着热浪扫过村外的稻田,卷起细碎的尘土,落在那些蔫头耷脑的秧苗上——东头的稻田早已没了往日的青翠,褐色的裂痕像一张张干渴的嘴,从田埂蔓延到田中央,最深的地方能塞进半截手指。

“这鬼天气,再不下雨,咱这季稻子就全完了!”

村东头的老槐树底下,几个村民蹲在地上,望着自家龟裂的稻田唉声叹气。二柱把烟锅在鞋底上磕得“啪啪”响,烟丝早就燃尽了,可他还是忍不住猛嘬了两口空烟杆,眼里满是焦灼:“水渠里的水呢?昨天还见着有水淌过来,今天咋就干了?”

“可不是嘛!我凌晨起来看的时候,渠里还能听见水声,这才半天工夫,就断流了?”旁边的王婶揪着一把发黄的秧苗,心疼得直掉眼泪,“家里娃还等着这稻子换口粮,要是绝收了,下半年可咋过?”

人群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焦虑像瘟疫似的蔓延开来。有人提议去水渠上游看看,说不定是哪个地方塌了堵了。一群人扛着锄头,沿着干裂的渠岸往上走,太阳晒得他们脊梁发烫,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在尘土里冲出一道道黑印。

走到村西头和东头交界的地方,前面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紧接着爆发出一声怒吼:“李老五!你个缺德玩意儿!”

众人往前挤,只见水渠中央被一堆土和杂草堵得严严实实,水流被逼得改了道,顺着旁边一条小沟,全淌进了不远处李老五家的稻田里。而李老五正光着脚站在自家田埂上,手里拿着个水瓢,美滋滋地往秧苗根上浇水,他家的稻田绿油油的,和旁边东头的旱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老五!你敢堵水渠?”二柱冲上去,指着他的鼻子骂,“大家的稻田都快干死了,你倒好,把水全截到自己家地里,你还是人吗?”

李老五被人抓了现行,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梗着脖子,把水瓢往田埂上一扔,叉着腰反驳:“我堵我自家地头的渠,关你们屁事?这水淌到我这儿,就是我的,我爱咋用咋用!”

“放你的狗屁!”王婶气得浑身发抖,“这水渠是全村人一起修的,水是大家的,凭啥就你一个人用?你看看东头的稻田,都裂得能塞进脚了,你良心被狗吃了?”

“良心值几个钱?能换稻子吗?”李老五耍起了无赖,“我不管,我家稻子不能干死,谁要是敢扒我的土,我就跟谁拼命!”

双方吵得面红耳赤,眼看就要动手,有人喊了一声:“别吵了!去找谢同志评理去!”

这话一出,人群瞬间安静了几分。提到谢文东,有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也有人眼神里透出期待。自从谢文东来到黄土坡村,虽说话不多,但办事公道,前阵子调解邻里的宅基地纠纷,处置得妥妥当当,村里人渐渐习惯了有事找他。

“对,找谢同志!他肯定能给咱们做主!”

“走,去找谢文东!”

众人簇拥着,往村东头谢文东住的地方走去。李老五站在原地,看着人群的背影,心里犯了嘀咕。他也知道谢文东不好惹,可一想到自家稻田,又咬了咬牙:“怕啥?他以前还当匪首呢,能把我咋样?”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悄悄跟了上去,想看看谢文东到底怎么处理。

二、匪首的过往与当下的沉默

谢文东正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手里拿着一把镰刀,细细地磨着。阳光透过院墙上的枣树枝,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上面还留着几道浅浅的疤痕——那是早年在山林里留下的印记。

“谢同志!谢同志!”

院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谢文东停下手里的活,抬头望去,只见一群村民涌了进来,一个个脸上带着怒气,后面还跟着磨磨蹭蹭的李老五。

“出啥事儿了?”谢文东站起身,把镰刀放在石磨上,声音平静。

“谢同志,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二柱第一个上前,把李老五堵水渠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你看看东头的稻田,都快干死了,他倒好,把水全截到自己家地里,太过分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控诉李老五的不是。谢文东静静地听着,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了躲在后面的李老五身上。

李老五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索性往前站了一步,梗着脖子喊道:“谢文东,你别听他们胡说!这水淌到我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