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花园。
傅妄烬仰靠着单人沙,双目紧闭。
薛凝手执银针,专注端详着他的面容。
银针在她指尖缓缓旋转,一点点没入肌肤,尾端轻颤,亦如她此刻的心尖。
电视播放着新闻,女主播端庄甜美的声音在客厅回荡:
“……据警方调查,最后一名受害者在两天前被杀害,疑似是本年度风头正盛的黑马棋手言卿。
华国棋界对她寄予厚望,普遍认为她是竞争日昇杯冠军的头号种子……然而遗憾的是,言卿竟在比赛前香消玉殒。”
“纵观她短暂而闪耀的职业生涯,不得不说,她是天纵奇才……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赢得了24个积分,直到遇害都没有输过一盘棋。
更令人惊讶的是,围棋甚至不是她的专业。
她是a大金融系的高材生,热爱音乐与艺术,父亲是a大最年轻的教授言斯辰,母亲是有名的画家孟稚鱼。
令人惋惜的是——
“迄今为止,言家一家四口,全部遇难。”
薛凝抿了抿唇,拿起遥控擅自关掉了电视。
再开口时,声音冷淡:
“傅先生,你心不定。”
傅妄烬没有回应。
后仰的姿势让他脖颈的线条绷紧,喉结愈凸出。
“两天前误了一次针灸,因此……后续的疗程需要延长。”
薛凝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很躁,银针都压不住的躁。
这不利于恢复。”
一旁的白夜似笑非笑,
“他爱人被杀,凶手自焚……报仇都不知道找谁报,心情肯定不太好。”
薛凝点点头,脑海里忽然浮现言卿的面容,表情一滞。
她的微小反应没有逃出白夜的眼睛。
白夜想起传闻中,薛凝通鬼神断生死的本事,有意诈她,
“我记得,有一回你给言卿看病,说她应该是个死人,不可能还活着……看来,断得挺准。
这才多久,人就没了。”
他知道言卿没死,只是下个套等着薛凝跳。
“……”
薛凝沉默几秒,望向白夜,“她的死期,或许是在几个月前,或许是在以后,但不该是现在。”
白夜饶有兴致地挑眉,“哦?为什么不该是现在?”
“按她的命格,死的时候不该有外伤。”
薛凝垂下眸子,语气像在谈论一具尸体,
“可能是毒死、病死,甚至是烧死。
但绝不可能是被割开身体取走器官而死。”
“啧,你到底是医生还是神棍啊?”
白夜托着下巴,愈好奇,
“学这么杂?”
薛凝拢了拢鬓边散落的丝,“……都懂一点。”
“那你能算算,我的亲生父母在哪儿吗?”
白夜眨了眨眼。
“你?”
薛凝疑惑地歪了歪头,“报个生辰八字?”
“……”
白夜咬了下牙,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的出生日期,
“除了这个,你就不会看面相手相什么的?”
“……可以。”
薛凝点点头,
“但可能不太准。”
白夜摆摆手,“没事儿,你随便说。
我就听一乐。”
“……”
薛凝盯了他几秒,皱起了眉。
白夜笑问,“看出什么了?”
“不好说。”
薛凝冷静摇头,“你的经历太过离奇,而且没有生辰八字,我不确定准不准。”
“没事,你说。
说错我也不砸你招牌。”
薛凝深吸口气,点点头道:
“你应该出身于富贵之家,家中独子,父母贤德——”
“扑哧。”
白夜实在没绷住,笑出声来,“没事没事,你接着说。”
“但奇就奇在,父母祖业你一点儿光都沾不上。”
薛凝摇摇头,面露同情,
“你幼时过得苦,六亲无靠、九死一生。
寻常人碰上你这般命格,恐怕早死了八回了。”
白夜摸了摸鼻子,表情复杂。
“而且……你应该不姓白。”
薛凝揉了揉太阳穴,罕见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你是在华国出生的吗?我觉得不像。
你手上有不少人命……但也是无法。”
她定定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