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扯裂。
光、焰、雷、锁链在半空中僵凝,如画卷被撕碎的残影。
秦宇缓缓抬手,指间那柄寂源无垢剑于虚无中缓缓凝形——没有剑光,没有剑气,只有一缕极淡的白茫在他身周漂浮,如初开的混沌莲光。
这一抹白,便是终极否定之色。
“——无念绝寂剑。”
他轻声吐出四字,天地即刻崩塌。
瞬息之间,整个湮荒边境的天幕化作一张被反向撕裂的空间画卷,颜色抽离、声音倒退、因果冻结。
火海的炽焰像是被抹去意义的颜料,轰然黯淡;雷海的闪光变成无声的黑雾,蜷缩坠落;那些因果锁链则如同被从存在中“删除”
,它们的每一环,都在被定义消失的过程中碎裂成灰。
三名唯书境至臻在这一刻同时停滞,他们的眼中映出秦宇周身那片寂灭莲海。
那莲海没有颜色,却映照出宇宙崩塌的幻象。
每一瓣莲光坠落,便带走一段记忆、一条命脉、一缕灵魂的可能性。
第一人身上的湮火之轮开始逆转,火焰不再燃烧,而是被自己“忘记的存在”
吞噬。
他的身体从脚开始透明,连惊恐的表情都来不及显现,便化作一阵无声的风。
第二人的九重湮魂塔影突然塌陷,他的灵魂尖啸还未响起,就被自身的识海逻辑撕扯成光屑;雷海如玻璃碎裂,万道电弧纷纷坠入虚空,失去存在的理由。
第三人最为凄惨,他的“因狱反渊”
在被剑气触及的瞬间反噬自身。
那些他编织出的因果锁链,猛地转向自己,锁住他灵魂深处的定义之根——然后一寸一寸将他从“被世界记住”
之中抽离。
他的最后一瞥,是秦宇站在崩塌的世界中心,衣袂无风自扬,寂源无垢剑垂于手边,剑身无形无影,只余那一点绝对白茫。
世界随之一震——轰!
三人同时湮灭。
没有鲜血、没有惨叫,连“死”
这一行为都未能成立。
空间中只残留着微弱的光尘,如同被遗忘的梦。
风重新回归,天色再次有了色彩。
秦宇站在那被光灰笼罩的地面上,眸光冷静,语气淡漠:“三念不生,三界寂静。
如此,方为无念。”
寂源无垢剑微微颤鸣,一道无声的涟漪扩散开去,将余波彻底抹除,天地重归宁静。
此刻,流渊一动未动,双眸微缩。
他感受到的,不是力量,而是——连“力量定义”
都被抹除的恐怖。
风卷起残光的灰烬,天地一片死寂。
三名唯书境至臻已不复存在,连他们存在过的痕迹都被那一剑彻底抹除。
只有残留的寂灭气息仍在山谷中飘荡,化作肉眼不可见的微尘,在时间之外的缝隙中慢慢消散。
流渊僵立在原地,掌心的灵息彻底冰冷。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所知的所有法则——能量、魂识、时间、因果在那一刻全都被“否定”
。
那不是力量层面的碾压,而是一种“存在意义被删除”
的绝对恐怖。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秦宇身上。
那青年静静地立于风中,长微扬,衣袖无尘。
寂源无垢剑悬浮在他背后,淡淡的白光连风都不敢触碰。
流渊呼吸急促,心底第一次生出真正的恐惧。
“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沙哑,几乎被寂静吞没。
那一瞬,连他的魂识都在震颤,因为他在秦宇身上看到了某种让他无法理解的——无定义威压。
那是一种不属于纪无之源中层的存在逻辑。
然而恐惧之后,是强者的本能。
流渊缓缓吐出一口气,双眸重新变得冷静,眉心浮现出一道幽银光环。
“无论你是谁……想要灭我——我倒想看看,你的界限,究竟在何处。”
他右手一翻,一柄深渊银枪缓缓浮现在掌中。
那是观渊魂枪,一件由“绝观境·至臻”
意志所凝成的本源之兵。
枪身通体银黑,表面流转着裂镜般的纹路,每一道纹路都映照着无数平行空间的坍塌。
当流渊将其握紧的那一刻,天地的镜像开始扭曲。
整个山谷似乎被倒映在一片水面上,而那水面却在倒转天与地的秩序。
“观镜·界裂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