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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将誊写好的供词,连同那幅只画了一半的《疫源图》残卷,一同封入一个黑漆木匣。
他将木匣交给徐惠,柔声道:“以才人进药的名义,将此物亲手送入父皇的甘露殿。
记住,务必亲手呈上。”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宫中便传出消息,药王孙思邈联名太医署十三位太医,共同上了一道《疫毒本源疏》。
奏疏中详尽分析了“灰霜散”
的毒理,并直指此毒绝非中土之物,其源头,正是来自西域的长兴行。
毒米正是通过长兴行的渠道,由惠民仓守吏王德全之手,精准地流入东市。
奏疏的结尾,更是语焉不详地提到,此事背后,主谋乃汉王李元昌,且“或有外戚影迹,其心可诛”
。
甘露殿内,传来李世民雷霆般的怒吼。
圣旨随即下达:即刻查封长兴行在长安的所有分号,彻查到底!
赵国公府,书房内。
长孙冲面色阴沉地将一叠叠账册投入火盆,看着那跳动的火焰将罪证一点点吞噬。
账册烧得很快,不一会儿便只剩下焦黑的纸灰和零星的碎屑。
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然而,在他对面屋顶的阴影里,一道黑影如壁虎般紧贴着瓦片,将书房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是一名药园女子,武媚娘安插的最不起眼的暗哨。
她看着那盆中燃烧的火光,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悄无声息地退去。
回到隐药坊,她将所见禀报给武媚娘。
武媚娘听完,只是淡淡地擦拭着手中的一把短刃,目光幽深如潭。
“他烧得倒是干净。”
她轻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那虚空中的敌人宣告,“可惜,你们烧得掉纸,却烧不掉灯。”
火光虽然熄灭了,但遍布长安城的那些蓝色灯笼,依旧在晨曦中散着微光。
高履行已奉圣旨,带着大理寺的官员,正策马赶往那座只剩下灰烬的长兴行分号。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没有物证的艰难查案,但他更清楚,有些东西,是火焰永远无法烧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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