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之中,还从未见过这么高大的杜鹃树,漫山遍野的杜鹃挂满枝头,或粉如佳人,或红如焰火,亦有白如玉雪的,本该是春季盛开的花卉,却偏偏在盛秋时节的高原里争相绽放,甚是奇艳。
当我们都沉浸在赏花是雅趣之中时,驴车却突然停了下来,任是多吉如何拽拉,驴子就是不肯继续往前走。
“奇怪,这附近也没狼啊?”
我疑惑道。
多吉指着前方的杜鹃森林小道说:
“前面的路,虫子多,这些虫子会跳到人的身上,吸血,虫子太多啦,马、骡子还有驴都不愿走这里。”
说完话后,多吉抚摸着驴子的脖子和脑袋,嘴上跟驴子说着什么,然后又从驴车上木药箱里拿出一把像是草料一样的东西投喂给驴子吃,吃了草药的驴子渐渐平复了情绪,多吉让南宫藜和南宫萍跳下驴车,告诉我们所有人接下来的一段路都要步行,而多吉自己则拉着驴子走在了最前面。
林子里的这段路看着没什么特别,就是湿气大,泥路难走,到处都散着草木青苔和植被腐烂的气味。
可我们走着走着,我就现了不对劲,周围的植物之中,总有着一股奇怪的腥臭味儿,这种气味一开始很淡,我们越往林子里走,这种腥臭味儿就越浓。
林子前方的路上雾气弥漫,雾气最浓的时候甚至于我们低头都看不清自己的双脚。
当我们走出杜鹃岭后,多吉停下了驴车,跟在驴屁股后头的宁子初指着突然转身脱起了衣服,吓得南宫藜连骂三声臭流氓。
“宁队长,你这是……身子痒?”
我问宁子初。
宁子初边脱衣服边着急忙慌的指着背后的驴子说道:
“你们看那头驴……”
我们这时才现,那驴子身上,莫名多出了几十个肿块儿,一个个肿块还在驴子身上恶心的蠕动着,细看之下才明白,这哪儿是什么肿块儿,明明都是蚂蟥!吸饱了驴血的蚂蟥肥得像鸡蛋一样大,我们赶紧就地脱起了衣服检查身体,而南宫藜和南宫萍则跑到了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互相检查。
可说来也奇怪,南宫蒲、宁子初还有韩烎和多吉,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蚂蟥在吸血,尤其是南宫蒲,他的一边屁股上,一趴着三只比鸡蛋还大的蚂蟥,还是韩烎帮他一个个摘下来的,可唯独我的身上,是一只蚂蟥都没找着。
“会不会是钻进去了?”
南宫蒲看着我,嫉妒的问道。
韩烎则盯着我的下半身附和道:
“蒲大少,你指的是前边还是后边?”
“我去你俩大爷的!”
我慈悲的朝着南宫蒲和韩烎的屁股各赏赐了一脚,他俩不但不觉着疼,反倒杵在原地,同时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多吉帮驴子和他自己都摘完了蚂蟥后,他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包泥黄色的粉末,让宁子初他们抹在被蚂蟥咬过的伤口上,硬币形状的伤口立马止住了血。
韩烎本想拿着一些药粉送去给小树林里的南宫藜和南宫萍,可当他走到那俩姐妹说好的地点时,却没看见她俩,韩烎刚想呼喊南宫藜的名字,一只纤纤玉手却捂住了他的嘴巴。
南宫藜从韩烎的身后将其抱住,她捂着韩烎的口鼻,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别出声,这附近有某种生物,刚刚它一直盯着我和果儿姐。”
之后,南宫藜朝着一旁的云杉树上指了指,韩烎抬头看到南宫萍两腿高高地踩在那棵云杉树的树枝上,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朝着四周滋溜滋溜地转个不停。
很快,就连韩烎也察觉到,在这片浓厚的雾气之中,有着一个沉闷而轻巧的脚步声不时地回荡在树林之中,紧接着,一个头戴绿色帽子形状物件的巨大身影在韩烎前方隐约闪过,那东西看着应该是一个人,只是身材特别魁梧,高度至少也得有两米,身上好像还披着一个宽厚的斗笠,那人似乎感觉到了自己附近有其他人存在,于是他迈着谨慎的步伐,在雾气之中四处张望着。
在韩烎眼里,这个离自己不远的大块头,其走路的姿势实在怪异,因为大块头每挪一步,看着都像是快要摔跤一样,而且一走一行,看似很笨拙,却并没有出多大的声响,甚至于比一片落叶飘到地上的声音都比他的脚步声要更大一些。
韩烎双目死死地盯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他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腰后拔出一把镰刀,双脚蓄力,他高举镰刀,随时准备着将手上镰刀向前砍去。
庆幸的是,那个高大的身影在韩烎他们附近兜兜转转,徘徊许久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潜入森林之中。